见老人满脸支离破碎恍惚,时敬之咳咳。尹辞收飘忽眼神,走去孙怀瑾面前。
“宿执”向来不讲究穿着,直穿得朴素随意。哪怕是身为赤勾之主时,孙怀瑾也没见他在这事儿上多上心。旁人送式样繁复华服与玉饰,全被宿执随便赏人去。他张脸委实出色,哪怕穿蓑衣鹑衣,也别有番风范。
然而这回他却分明精心打扮过。孙怀瑾眼便知,那身料子是宫里才有上好衣料,不见半点寻常衣服颓气。那人平日披散长发也被拾
“说说说……说,还、还带活雁金银,说是来提亲。”
孙怀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准是不小心睡着,在做梦呢。他这儿只剩群上年纪老头老太太,咋提也不该跑这边提,更别说宫里人来提——他那群亲戚小辈大多烂泥扶不上墙,有功名都没几个。
等等,提亲这事,他是不是听谁说过?
孙怀瑾浮出层汗,险些把茶杯打翻:“扶起来,快扶起来!”
老爷子哆哆嗦嗦换好衣服,冲去厅堂。厅堂空荡荡,只见个面色青白许璟明,个喜气洋洋时敬之,外带他眼神飘忽宿大哥。
孙怀瑾不准备跑。
他年事已高,不便行动,家业大半也都在栖州。老爷子拼搏生,所见皆是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哪能想到百岁之后,见回风雨飘摇乱世。
孙怀瑾遣散不安下人们,仅留跟随自己大半辈子老仆。孙家存不少粮食药材,够他们多活些时日。至于后面是被流寇袭击,还是被蛮人掠夺,都是天命罢。若说唯遗憾——国难当前,孙家小辈各自分金银财富,纷纷跑得比兔子还快。愿意留在这陪他这个老头子,竟是半个人也无。
孙怀瑾孤零零坐在小院里,点点喝着冷掉茶水。
皇帝降那罗鸠神降圣,那蛮人正整顿人马,打算路接管各地官府。按照约定,那神降圣不日将到弈都,与病重许璟行正式会面。然而前些日子举国地动,神降圣改往常雷厉风行风格,变得尤为慎重。
孙怀瑾口浓痰涌到喉咙口,差点儿当场卡着。他惊恐地瞧向容王许璟明,在对方脸上找到丝亲切气息——这老少都皱着脸,脸挤得和嗦老醋似,就差拿笔写上“扯淡”两个大字。
不过许璟明在此,看着态度还恭敬,许家是要将时敬之算回皇室?
前些天造反流言,孙老头不是没听过。时敬之没找他,他也不便出手干预。怎时间没过多久,风向又变?这会儿提亲,摆明教时敬之娶亲入府,当个正儿八经王爷……
……但为啥要来孙家提亲啊?!
孙怀瑾心思缜密,极擅长推断时局。可惜连串匪夷所思事情砸来,老人原地摇晃几下,四肢和脑袋同麻。
老人放下茶杯,长叹口气。
近期天灾横行,战火四起,或许护佑大允神仙已经离去。想他生起落,享百年天寿,也该……
“老爷!”个老仆匆匆赶来,面色煞白。“外、外头有宫里来人!”
孙怀瑾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栖州形似荒废,他家产也给小辈拿走大半,朝廷来人干嘛?他就个老头子在这等死,有什好拜见?
“可说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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