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没有追问,他也没有继续答。
僧人们确寻到坟墓,但只是教人好好修修。众僧做场盛大法事,随后便静悄悄离开。
他们并没有带走空石。
闫清自己也看过修缮后坟墓,它瞧上去比先前正式许多。不过四周依旧是杏花繁盛,绿草如茵。野杏无人采摘,附近又生不少新杏树。待花期到,根根枝条犹如落厚雪,无比风雅。
确是处绝佳埋骨之地。
就这样?
枯山派掌门交接未免也太随便!等轮到他,定要好好改改流程。
然而尹辞向来由着时敬之胡闹,这会儿更是注意到别地方:“你慈悲剑呢?”
闫清以前剑不离身,就算不带在身上,也要隔会儿瞧瞧。此回自始至终,闫清没有分过神,屋内也不见慈悲剑影子。
“别提这事,前些天他还给见尘寺。”苏肆喝整杯酒,“多好宝贝啊,进出,没啦!”
没有野心,不代表没有想做事。每年到觉非和尚忌日,闫清总会风雨无阻地攀次回莲山,为觉非和尚祈次福。苏肆也总会打着“正邪交流”旗号,与他同去。
面对塔林,闫清总会将自己所做事仔细讲述整理,随后自省三日。
武林盟主名头大,可江湖日渐太平,他也不好太过插手其他门派内务。最近次,闫清在汇报完今年所为时,眉目间隐隐有忧色。
他能改变事物越来越少。
尹辞是看穿这点吗?苏肆猜不太出。
拜完这位不世出高僧,闫清开瓶淡薄水酒,浇在最茂盛杏树之下。酒浆慢慢渗入泥土,闫清迟疑片刻,终究什都没说。
杏花淡香混酒香,那味道仿佛依然萦绕鼻端。
“……会收很多徒弟,倾尽全力教他们向善。”闫清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苏肆动作停停,似乎听懂。他安静会儿,并未调笑闫清。
“也会当好这个魔教教主,死以后得要比阎不渡有名。”他筷子尖戳块萝卜,语气随意极。
“玉磬剑法不挑剑,要是过于倚仗慈悲剑,也要成执。”闫清垂下眼。“而且空石大师要记在见尘寺塔林里,得有点贴身遗物。”
时敬之对宝贝离身之事向来敏感,登时眉头皱:“他们不是找到空石遗骨?还有比骨头更贴身东西?”
“根据觉会方丈说法,空石大师已被人葬,是与那处山石有缘。既有缘,不好强移尸骨。”闫清道。
“可惜。”时敬之大叹声,夹肉筷子尖有点哆嗦。“那可是好东西。”
闫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终于动筷子,吃起饭菜。掌门玉坠被他放入贴身口袋,硬硬地压在胸口,略微有些硌人。
果然,闫清没有半句怨言。反应过来后,他当即同意:“多谢二位,荣幸之至。”
时敬之:“挺好挺好。苏肆,这人挑徒弟时候你也看着点。走正道也罢,但咱们好好个枯山派,别被带成第二个太衡……那死板劲儿,可受不住。”
他摘下旗子上掌门玉坠,往闫清那边推:“拿去拿去,改天自己去阅水阁办手续。和你师丈还要去看雪山,实在没工夫。”
玉坠顺着木桌面咕噜咕噜滚,要不是闫清眼疾手快,这东西差点摔到地上。
闫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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