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人注视下,谢珩扶着谢灵玉上马车,他自己也随之上去,原本直在观望桓礼忽然上前两步,利
谢灵玉走出别院,拉开门,见到就是满院侍卫场景。
谢灵玉并没有回身去告诉谢晁,谢晁年纪大受不住更多刺激,且谢晁担心她会想不开,也想让她留在邺河,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到盛京去。
大约是终于明白无力回天,谢灵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径自往前走。
侍卫拦住她,“大小姐,丞相说,让您在邺河暂住阵子。”
谢灵玉仿佛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去路被挡住,她忽然发狠,抬手去推那侍卫,侍卫虽然不敢动她,但也没有躲开,就在这时,道清晰冷冽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来,“让开!”
父。”
谢晁重新躺靠榻上,好半天才能够喘匀气,仿佛瞬间苍老许多。
这个孱弱老人有种近似圣人敏锐通透,叶落而知天下秋,这时谢家还在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鼎盛之中,然而在那刻他却仿佛已经隐隐预见这个六百年簪缨世家结局。
所谓盛极必衰,说难道又岂是晋河王氏?王朝混乱与衰败早就已经来到,所有势力都将这在不可抵挡浪潮中被裹挟着分崩离析,而后这片土地将陷入真正风雨飘摇,没有人能够改变这切,即便是他,也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们葬送掉这切。
他看向床边清瘦得快不成人形孙女,轻摇下头,“事已至此,士族们、还有你父亲,都不可能就此罢手,这已经成为定局,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即便是出面求情,也无济于事。”
谢灵玉听着那道熟悉声音,回过头看去,十二岁谢珩立在雪地中。
谢珩走上前来,双漆黑眼睛盯着那为首侍卫。
侍卫明显短暂地愣下,“大公子,这是丞相意思。”
“让开。”十二岁少年说话时表情都没变下。
那侍卫话还没说完,莫名没声音。
谢灵玉双眼失去光彩,动不动良久,终于低声道:“他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事,他们家世世代代为梁朝鞠躬尽瘁,祖父,世上为什会有这样事情啊?”
谢晁回答不上来,他只能够将这可怜孩子抱得更紧些,“不是你们错啊。”谢灵玉浑身颤抖,心中最后点希冀破灭,她伏在谢晁怀中痛哭出声,没能够再说句话。
门外两个少年将里面两人对话听得清二楚,桓礼撑着膝盖半蹲在地上,看上去听得有点目瞪口呆,半天也没喘口气。而谢珩则是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白墙黑檐下挂着两盏半旧琉璃灯,光影投射在他脸上,看不清他神情。
院门忽然打开,侍者匆匆地进来通报,两个少年齐回头看去。
来是谢家侍卫。谢照早就知道谢灵玉来邺河找谢晁求助,他并没有阻止,而是派侍卫跟在后面护送。谢照这段日子才发现,这个女儿性子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她不愿意听从家族安排和王家人断绝关系,当众违逆他命令,视家族利益与脸面于不顾,过阵子王家人就要在西武桁被腰斩示众,他看出谢灵玉不会安分,怕她到时会闹出别事情来,索性把她送到邺河住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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