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乱反正。”
然后谢珩来到盛京,在这座城中待十六年,没有再离开过步。
谢珩并没有向李稚提及这些晦奥艰深权斗过程,也没有表露出自己复杂心绪,他将这个故事中所有血腥残酷隐去,只作为个悲伤爱情故事讲给李稚听,于是落在李稚耳中,这个故事又是另种人间悲剧,造化弄人,有情人真心相爱不能长相厮守,明明是锦绣良缘却最终生死相隔,甚至连最后面也没有见到,多情自古空余恨。
李稚道:“这些年来,夫人心中始终忘不王珣,所以她不愿意再嫁。”
谢珩道:“是这样。”
将近二十年前旧事,大群人生,不过盏茶工夫就说完。
谢珩回忆着久远往事,略过传国玉玺与这其中错综复杂阴谋布局,只挑着王珣与谢灵玉爱情故事与李稚说说。李稚手撑在桌案上听得呆住,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像是不知道说什好。
对谢珩而言,过去这些年,这件往事中最打动他仍是那群人赤子之心,说句实话,王珣在政治上并不算聪明,甚至可以说幼稚,身为太子党员却与士族联姻,对处于强势地位士族不愿虚与委蛇,当无法为自己辩解时,他想是打场胜仗,用旷古绝今功勋证明自己清白。在政客眼中,这个人耿直得不可思议。
代封疆大将,有着不世出才华,手握重兵,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哪怕换个只懂得明哲保身人也不会这样。谢照之所以敢如此算计,正是因为他太解王珣与王家人是什样性子,他算准王珣想救太子不会轻举妄动,也知道王家人对梁朝忠心耿耿,所以他先控制住太子党智囊团,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青州。
可也正因为王珣是这样人,所以他离去才让谢珩意识到,原来京梁士族这颗参天大树脚下根已经烂成这样。滥用权力、错综复杂派系斗争、逐渐消泯人性,以谢照为首上位者正在扼杀这个朝代真正清流活水,将切迅速推向覆灭。
谢珩看待李稚就如同看个懵懂孩子,这个年纪孩子对情理解还停留在喜欢程度上,并不能够真正地体会到这种刻骨铭心、生死相许深情,其实这是种幸运,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是这个道理。
李稚问道:“士族联姻事关重大,取消话不会有什麻烦吗?”
谢珩道:“是有些麻烦,不过她不愿意话,无论如何也不能逼迫她啊。”见李稚盯着自己看,他继续道:“心中也希望她能够放下,有些人与事再难以忘怀,毕竟也快过去二十年。”
李稚天生容易与人同情,他最近整个人都沉浸在得到谢珩狂喜之中,莫名有些患得患失,刚刚听谢珩说谢灵玉故事,他下意识地想象若是哪天谢珩忽然没,或者说出什事,他会是什样心情,光是动这念头就完全无法接受,难以想谢灵玉
王珣这样人是真正将星,梁朝等三百年才等来个王珣,毁在权力私斗中,放眼任何朝代,这都是场彻头彻尾悲剧。
谢珩记得,他当年将谢灵玉安置好后,即刻回到邺河拜别谢晁。
“你要去哪里?”
“盛京。”
“你去盛京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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