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原本想要去将灯点起
李稚低下头看自己与谢珩倒映在池水中
影子，他带着笑容扭过头来看向谢珩，正好对上他视线，他停下来，两个人安静地对视着。
谢珩酒量与酒品向来不错，何况他今晚其实并没有喝多少，但他确实感觉到自己要比平时略昏沉些，不是说醉，而只是说要更为慵懒随性些，李稚大约也已经看出来
，打量着他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
。
阵卷着雪风吹过来，两人衣襟与头发都飘浮起来。
谢珩低声问道：“在想些什？”
李稚忽然想到那些深山雪夜遇到神仙风流传说，他觉得眼前谢珩像个无所不能、温柔博爱神仙，无论世上人说什，神仙都会认真地倾听，再将他们心愿实现，“大人，
觉得你是在这世上见过最好人，完美无瑕。”
简直让人惊叹于碌碌世间竟然还有这样人，若非遇见是不会相信有。
李稚在硬拖着谢珩腻歪完后，心满意足地往回走，路上他侧着脸观察谢珩，脸上是掩饰不住高兴。
乌木廊桥下流水清浅，竹影倒映在其中犹如黑色浮藻，每走步，脚下都有木头嘎吱轻微声响传来，这座四百年老宅在雪夜中显得格外清寂古朴。李稚没有丝毫睡意，心血来潮想要跟谢珩在园子里多走两步，故意绕点路。
池水中忽然响起两声扑棱声，只鹜鸟栖落在不远处水中，像片灰绿绒叶子浮在水面上。李稚把拉着谢珩过去，靠在栏杆上观察起那只鹜鸟，他扭头对谢珩很是兴奋地道：“大人，那里有只野鸭子！”
谢珩也看见那只鹜鸟，冬日天冷，鹜鸟会往南飞，时有落入各家庭院中，梁朝人认为这是自然风流种，般没什人会把它们叫做野鸭子，虽然说叫野鸭子也没错。
李稚观察着那只小小野鸭子，跟谢珩聊起来，“家乡那边般把这个叫做‘凫’，就是会浮水野鸭子，盛京人般是如何称呼它啊？”
谢珩听着他表白，感觉这孩子到底还是天真些，将什都想象很美好，“人无完人，世上没有真正无暇人，也不例外。”
李稚莫名又笑起来，“没有看出来您有哪里不好，觉得您就是这个世上最好人。”
谢珩看出这孩子这会儿心里正高兴得不行，哪里听得进别话，于是只由着他胡说八道。
到底是大雪纷飞冬天，李稚其实很怕冷，两人在廊桥边看会儿雪景，还是回屋去。
窗户半开着，立架上灯不知何时被风雪吹灭，屋子里很黑，只有屏风后暖炉烧着炭发出些许亮光。
谢珩道：“孤鹜。”
李稚听见充满文雅气息称呼，扭头看向谢珩，“孤单野鸭子。”说完他忽然笑起来，说不上来是哪里好笑，但莫名笑得止不住，手撑在栏杆上，整个人倚靠在池水边。
谢珩看着因为只野鸭子能这开心李稚，不自觉也被那轻松笑声所感染，也跟着笑下。
李稚双眼睛继续望着那清池水，他低声道：“那只孤单野鸭子在看们。”说完突然又笑起来。
谢珩确实感觉小孩子挺有意思，池中鹜鸟原本飘在水上，听见这边人声，梭声起身飞走，只留下串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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