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对李稚道:“皇帝可用,谢府这些年对赵徽颇为礼遇,到底是赵氏天子,先汉皇族后裔,十三州唯正统,如今梁朝唯血统论甚嚣尘上,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动他。你若是留在盛京也可行。”说完又道,“盛京各方势力混杂,京梁士族内部也是派系繁乱,但这些都不是所忌惮,唯有个人,确实有点看不透。”话音转到最后,变得晦沉起来。
李稚道:“谢珩?”
“是。”赵慎重新看向李稚,“说起来你在谢府待两年,听闻他将你视作心腹栽培,你觉得他是个什样人?”
李稚沉默片刻,“执掌斧钺,但从不轻举妄动,言必有实,从不做无理之事,是古书上所赞扬君子。”
赵慎注视着李稚,“你对他评价很好。”
暂时没大碍。”赵慎招手示意李稚过来,“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李稚闻声立刻走上前去,赵慎示意他坐下,跟他把目前情况详细说说,从话中行间能够听出来,他有意带李稚回雍州,李稚听完后却沉默会儿,赵慎看出他有话想说,“你心中有什想法吗?”
李稚道:“记得你曾说过,广阳王赵元城府深不可测,他志在皇位,猜忌心极重,短时间内恐怕难取得他信任,你境遇尚且如此,去雍州,也不过是他颗棋子。”
赵慎看着李稚,“你想留在盛京?”
“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另辟蹊径。盛京自古是士族地盘,皇帝孤立无援,这些年广阳王府有意扶持在京中势力,却举步维艰,若是能够帮你在盛京经营出自己势力,将来赵元想要里应外合,为皇位,他也不得不与们合计,这样们手中便多份筹码,而旦完整盛京布局后,们胜算也会大些。”
“他……”李稚道:“他与他父亲不样。”
赵慎笑
赵慎注视着李稚脸,眼中有几分意外之色,心道难怪谢珩会对这孩子另眼相看,“确实这才是上策,只是想要在盛京经营自己势力,这并非常人所能够办到,清凉台势力盘根错节水泼不进,多少人铩羽而归,盛京士族绝不会容忍你去分杯羹。”
“会尽量周旋,保全自己,至于如何在盛京经营,你早已向指明条路。”
赵慎闻声笑笑,手掂按着下巴,轻声说四个字,“皇帝赵徽。”他若有所指地说句,“二叔是体面人。”
元帝赵徽年少时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妙手丹青当世绝,他本如闲云野鹤般逍遥自在。愍怀太子也最疼爱这个才华横溢弟弟,却没料到他会与谢照合谋陷害自己,最后赵徽如愿被士族簇拥着登上皇位,可他根本无力控制士族,不过是提线傀儡罢,这二十年来他如芒在背、夜不能寐,甚至连自己刚出生儿子都暗中掐死,只怕士族转头拥立更易控制幼主,所谓尽散后宫不近女色,不过借口罢。
愍怀太子至死都不知赵徽也是陷害自己元凶之,自焚前甚至还专门留下告书,向这个他眼中不懂政治弟弟解释,字里行间都在尽力保全他,他哪里想得到他弟弟早已经和士族苟合。也不知如今五十多岁赵徽回首这孤家寡人生,午夜梦回少年时,再见到自己兄长,又会是怎样番心境?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