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看眼,那青头门吏正在大门口帮着迎来送往,脸上挂着灿然笑容,背手行礼,熟络又恭谨。李稚伸出只手去,将那青瓷茶盖轻轻合上,午后阳光照在那身正红色衣衫上,檐下投下阴影隐去半脸,那道身影依旧是安安静静、悄无声息。
等那群告假在家大理寺*员收到消息反应过来时,他们已没容身之所。赵慎当日在梁淮河摆下夜宴确实震撼人心,盛京城方方正正,来来往往百十万人,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出人头地,总有几个敢豁得出去搏把,你们不想来,那便不用来,权势富贵人人皆爱,有是后来者想要居上。
回过神来郑克与同僚们看,这与他们想象可大不样,忙找上李稚要个说法,李稚正在处理公务,边听他们说话,边随手在下属递上来敕告书上按官印,那是枚通体温润莹白大理寺少卿官印,端正四方,巴掌大小,顶上盘旋着孔雀玉纽,对着日光照,幽然华光,巧夺天工,识货人眼便能看出来,这枚印鉴材质是昆山白玉髓,昆山玉矿早已经随着先汉覆灭而枯竭,这是世间最后块被称为“日月精华、造化神秀”昆山白玉髓,赵慎前两日亲自命宫中敕造局将其打造成印鉴赐予李稚,用以彰显皇族对他无上恩宠。
手握着这方价值连城玉鉴时,仿佛将实质权欲牢牢掌握在手中,对于个野心勃勃新晋权臣来说,这是最合适不过礼物,李稚端端正正地按好官印,翻过印鉴察看那沾着猩血似红泥,然后他才看向郑克,声音依旧温和,“诸位大人自称年纪渐长,身体多有不支,苦于人手不够,又不忍催促,这才招揽几个帮手,帮着打理常务,如今诸位大人也正好能够在家好好修养,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郑克看眼那收好敕告书小吏,出口成训,“诸位大人在家稍作歇息罢,不日便赶过来帮你忙,可你招揽这样群不三不四人过来,这成何体统?”话还没落地,他声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意识到件事,李稚也是小吏出身,最开始甚至是帮人跑腿送书起家,他这话无意间是将李稚也骂进去。
李稚漆黑双眼望着他,倒是没有生气意思,声音空灵仿佛水滴,“郑大人,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郑大人心中觉得们并非同流,又何必拘泥在大理寺这方天地中,试问如郑大人这般国之栋梁,放眼天下何愁没有用武之地?您说呢?”
“你!”郑克只急得说个字,忽然没声音,他也不知为何,对上那双深黑色眼睛时,喉咙莫名发紧发哑,竟是说不出话来,李稚右手松握着那方尊贵白玉印鉴,眼神平静若水,郑克在那瞬间醍醐灌顶,为得到权势,不择手段、背主求荣,甚至连得罪谢府都不惜也要牢牢抓住权势人,怎能够容忍有不听话人挡在他前路上?这人之前没有动手收拾他们,只不过尚未物色好新下属罢,若说赵慎是疯子,这种人则更为可怕,他们是真正冷血动物,是山林中伺机而动毒蛇,为达目,不择手段、不惜代价,连自己也可以搭进去。
朱春芳,是个聪明人,若他还待在大理寺,李稚第个就要整他,这个年轻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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