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却仿佛对那块为它量身打造牌子颇感兴趣,手指敲下那牌子,“行凶伤人,这野蛮性子确实要多驯驯。”
李稚帮着解释道:“夏阳伯许是诬告,至今也没人亲眼看见这马伤人。”
“都说个巴掌拍不响,它若不是恶名在外,别人为何要诬告它?”
李稚下子说不出话来,爱莫能助地看向那匹黑骊。
赵慎收回手,那匹马垂着头继续往前蹭,轻抵着着赵慎手臂不动,想要跟他回家,赵慎推开它,它也不出声,只继续默默把头贴过来,反复数次,赵慎终于没忍住笑起来,抬手摸下它鬃毛,黑骊顿时把头垂得更低,那长绳磨好几日早就光滑无比,低头牌子就顺着脖颈滑落在地,赵慎往前走两步,伸手握住缰绳,左脚踩着马镫,利落地个翻身就上去,毫不夸张,李稚看见那匹马眼睛瞬间亮起来,头颅也随之扬。
觉到异样,顺着他视线回头看去,正好看见辆熟悉十六架绿帐马车迎面而来,为彰显对赵慎恩宠,也为照顾他身上伤,皇帝两日前特意赐辆新马车给广阳王府,那驾车人是广阳王府侍卫,见到街边李稚与萧皓,回头说句话,很快,马车便停下来。
沿街人群远远地望见这辆马车,仿佛撞见凶神恶煞,顿时自发地散开,只修长手揭开车帘,李稚立刻走上前去,萧皓则是将拍到自己后背上木牌反手把推开。
赵慎今夜原是要去趟长公主府,正好路过此地,他上下打量李稚两眼,“你们怎在这儿?”他刚出声,李稚头顶树冠中忽然蹭声冒出个马脑袋来,沉重木板砰声猛甩着拍上萧皓背,萧皓停顿片刻,再次反手把木板拍开,咳嗽声。
赵慎视线停住。
赵慎简单负手立在大街上,打量着那匹蓬头垢面插满叶子高大黑骊,看完它胸前木板上字,再看看言不发萧皓,最后才看向尝试着开口解释李稚,忽然笑声。李稚提到嗓子眼心顿时松,直到很多年后,李稚仍是时常回忆起这个笑容,那是他这辈子唯次在赵慎脸上看见这样纯粹笑,仿佛本来不想笑,却不禁给逗笑,赵慎其实是常笑人,可那道笑容与平时完全不样,不带任何伤感,也没有任何沉重与惘然,他像个优雅轻盈贵族公子,站在月夜下,看着些有趣事情。
下刻,赵慎骑在马上低身对李稚伸
“这是谁想出来主意?”
“。”李稚道:“是错。”
“羌族野马,这是在说你啊?”赵慎刚抬手,黑骊立刻用侧脸去蹭他掌心,赵慎轻抓把,那匹黑骊四条腿原地不停地踩踏起来,口中发出类似雷鸣低吼声,整个身体都要往赵慎身上蹭去、撞去,浑然不觉得自己体型过于庞然,赵慎伸手将它胸前歪掉牌子重新摆正,“看来是犯错误,也救不你,戴着吧。”
与面对萧皓时那副爱答不理样子全然不同,黑骊不停地低嘶,却也没有敢再动身体,让那块木板端端正正地挂着,明明是匹彪悍烈马,却硬要装出低眉顺眼样子,凭空多出两分委屈。
李稚在旁忙道:“已经结束,可以把牌子摘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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