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中。
已经到子夜,清波亭中歌姬们换拨人,之前那群羽衣歌姬鱼贯而出,花园中年轻人热烈地议论着那篇《光明宫赋》以及刚刚宫殿中发生事,歌姬们也感到好奇,换衣服后退聚在长廊下张望远眺,其中个年轻歌姬安静地倚着栏杆而坐,她手中是把十七弦老制箜篌。
她原本也注视着光明宫内殿方向,忽然余光瞥见长廊后黑暗中有两个人匆忙走过去,她不由得侧过头望眼,那两道身影消失在芭蕉林后,她回忆阵,总觉得刚刚瞥见其中张脸似乎有几分眼熟。她在脑海中反复地对比回忆,想起来,往些年赵慎去梁淮河寻欢作乐,身边会带上许多侍卫,那人便是其中个。
她正思索,芭蕉林中再次传来脚步声,她低头,手指抚拭着丝弦,等到对方走过去后,她才重新抬起头,原本两个人已经变成三个人,多出来那个人身形有些矮,略有些驼背,穿着公主府奴仆衣裳,味低头跟着两个人往前走,她留意看眼那人脚,很小,那是双女人脚,再联系那人身形,她忽然意识到,那是个年迈宫中姑姑。
她无声地起身,跟上去,她远远跟随着那三个人来到光明宫外殿,眼见着那三人
遍,眼中难掩赞叹,“好!酣畅淋漓啊!”
如果说当年卢贺《春时赋》是情绝唱,那这篇《光明宫赋》则是物华天宝,两篇文章双峰并立、各自为王,长公主深深地望着那个低头行礼年轻权臣,“李稚,写得好啊。”
李稚声音清越,“今宵良辰佳景,祝呈此赋,微臣祝长公主福祚绵长,万寿无疆。”
赵颂闻声笑起来,她心性中本就喜欢富有才华年轻人,对方这句话确实戳到她心里头去,“说好。”她按捺不住欢喜与激动,招手将内侍曹江叫过来,吩咐他道:“即日将这篇《光明宫赋》誊刻在正南宫墙上,个字也不许动,要让这来来往往才子词人都能够看见这样好文章,教他们都见识见识什叫做京梁风流,真不愧是贺陵得意门生啊。”
曹江立刻道:“是,长公主殿下。”
正站着李稚听见“贺陵”两个字时,眼神生出些变化,如燕子点水似很快略过去,他重新看向要对他大加赏赐长公主,却在转扫时无意中对上右侧上座谢珩视线,年轻世家公子坐在透明琉璃灯影中,双眼平静深邃,从始至终那张脸上也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李稚神色微敛。
赵慎捏着把趁手白玉折扇坐在长椅上,他已经全然放松下来,张脸上还有几分特意显露意外,那骄傲得意眼神仿佛写出那篇好文章是他自己样,他仔细打量着大殿中央不卑不亢接着话李稚,见李稚回头看向自己,他朝着他轻笑下,折扇无声地敲着手臂。
忽然赵慎想到什似,转而看向左下方如坐针毡卞昀,卞昀早在李稚写完文章时就变脸色,此时见赵慎看向自己,愣是被那个轻飘飘眼神逼出身冷汗,赵慎以恶劣天性而闻名,怎可能轻易放过他,跟逗猫似,点名问道:“世孙公子,有何高见啊?”
卞昀低声道:“……”他只说个字就再没声音。
赵慎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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