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李稚,没人知道他去哪里,裴鹤在雍州沿途找个遍,根本没有他身影,他像是彻底人间蒸发,幸而也根本没人在乎他,在盛京高官眼中,李稚不过是赵慎在盛京扶植鹰犬,赵慎都死,他养鹰犬还能翻出什花样?任是李稚逃到天南海北去,只要他出现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灭掉他,若是他辈子不出现,那便当做他已经死,不值得耗费太多心力。
切看似重新平静下来。
与京畿衣带水崇州,山脚间旧宅中,孙澔正卷着袖子坐在小院中,用两指碾开草叶尝着味道。他将草药投入壶中,控制着火候慢慢煎煮,守着那跳动火焰,忽然无声叹息。在他身后茅草屋中,蔡旻正坐在床边,握着昏迷不醒之人手,静静地注视着他。
孙澔始终觉得,收治赵
谢珩刚离开谢府,心境尚未平复,裴鹤追上来,他刚刚得到则消息,立刻赶过来和谢珩汇报,“大公子,李稚那边出事!”
谢珩瞬间停下脚步,看向裴鹤。
裴鹤道:“们人路跟着他到凤凰城,他像是早就察觉有人跟着他,借着换乘马车之机把人甩下,等侍卫发现时,他已经不知去向,马车里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他孤身人,身上伤势也不轻,沿途州郡人都在追捕雍州乱党,照理说不该点音讯都没有……”裴鹤在谢珩凝视中,声音愈发低下去,“但奇怪是,像是石沉大海,再没找得到他。”
谢珩站在原地很久没出声,风雪大片地披落在身上,他终于低声道:“找到他,裴鹤。”
裴鹤精神正紧绷着,立刻点头,“是!”
谢珩无法想象李稚如今处境,各州郡都在动乱,寻常人寸步难行,他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身上还有重伤,现下已经是深夜,风雪刻也没有停过,他此时此刻又是在哪里?谢珩这生鲜少后悔,却在这刻反反复复地回想着李稚最后离去那道背影,心中刺痛般生出追悔莫及,或许,不该放他离开。
岳武将军府中,岳城安顿好妻儿,留下封告罪遗书,起身朝着屋内走去。赵元死,大清算不可避免,他势必要为当日不战而降做个交代,若是任由愤怒士族继续追查下去,他手下将士也将与他同罪,还会祸及彼此家人,唯有他z.sha谢罪,将整件事情定为延误战机、畏罪自尽,才能在风波未起时终结此事。
他比谁都看得清楚,从叛乱失败那刻起,他结局就只能是死,对他而言,这其实称得上是种解脱,二十年,他终于可以问心无愧地去面见他父亲。
逝者魂魄如风般消散,无论天底下人是如何想,风雪不会管顾人心情,任由王朝兴衰枯荣,它顾自在十三州王域上纷纷扬扬地下着,年又年,吹倒金陵城。
广阳王府倒台后,雍州作为战果被拥而上霍家人瓜分殆尽,雍州将领死死、降降,也有忍气吞声,守着亩三分地不吭声。像雍州这种武将云集战略要地,在太平年份有强权坐镇还好,旦强权跌落,又没有取而代之势力,混乱便开始崭露头角,已经有人从西北乱象中嗅到危机气息,周围士族纷纷迁往南方,这无疑是“凤凰城之变”带给雍州最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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