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荀道:“当年西北局势尚不稳定,父亲刚刚去世,霍家内部四分五裂,亲人们相互争权夺利,南方士族也趁机想要插上手,以致于霍家数次险些倾覆,在此危难之时,是广侯向伸出援助之手,保住霍家,这才有后来霍氏中兴事,那时觉得,同胞兄弟心想要死,而广侯却不惜切救,他更像是血缘兄弟。”
往事和现实同浮上心头,那个让氐人都忌惮不已西北联盟持续很多年,卫盛去世后,则由他手扶植广阳王府继承下去,直到有日,它被另个人亲手打碎,如今再提起这些故人旧事,真
人不愿出门见见吗?”
霍荀道:“罢,都这把岁数,哪里还有何故旧可言?你让他自己瞧着办吧。”他看向远处窗外那株郁郁苍苍千年古树,秋日快到,树叶开始泛黄,远处寿宴上敲锣打鼓声响不绝,夕阳下枝头鸟雀四处飞散,他看会儿,叹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也,等哪天全都看不见,便是真常清静。”
霍荀虽然老得神志都快糊涂,那刻望着夕阳西下,眼中却久违流露出两丝清明,他忽然就记起自己下午睡觉时做那个梦,他刚刚好像是在梦中见到年轻时候卫盛吗?三年多来,这是他第次梦见卫盛,对方站在轩窗前,用那双黑色眼睛凝视着自己,却句话都没有说。
霍荀陷入些略久远回忆中去,年轻人也不打扰他。
“广侯卫盛,曾是并侯故人吧?”
句话打破房间中平静,霍荀意外地望过去,“你听说过广侯卫盛?”广侯卫盛,愍怀太子岳父,卫太子妃父亲,皇长孙赵乾外祖父,那可是将近上代人物,在广阳王府没覆灭前他统治雍州快二十年,寻常这个年纪后辈,恐怕连广侯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年轻人道:“只是略听闻些老将军事迹,并不甚解,听说他与并侯曾是性命相托知己好友,并侯前半生故事与其紧密相连,若是要写传,怕是略不过去这位故去老将军。”
霍荀本来并没有多少闲聊兴致,这个年轻人提起卫盛,竟是正好应他那个梦,令他心中阵触动,难得有聊聊兴致,道:“广侯啊,他是位忠厚长者,与他是少年故交,这晃四五十年都过去。”
霍荀仔细回想阵子,慢慢道:“那年在永阳原上遇到马贼,他出手救下与幼弟,互报姓名后,们结伴前往盛京述职,路下来,们互相认为对方是难得英雄人物,第二年,他去江城做都督军事,正好也去江城就职,重逢后们交谈甚欢,很快便结为知己,他年轻时有副热肠,们曾作下约定,来日共同耕耘西北,匡扶汉家社稷。”
霍荀眼神悠远起来,那年江城街头小酒肆中,两个刚刚担任武职少年彻夜长谈,喝光十几斛酒,自那夜后,西北开启将近四十年联盟时代,昔为友者永为友,谁也不知道,雍州与幽州这牢不可破政治联盟,最开始只是源于两个少年惺惺相惜,他们在酒醉后大发狂言,发誓要建立个强盛、统大西北,起来对抗这个由士族豪强完全把控世道,去建立属于自己千秋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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