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不出来,所谓祸水东引之计,便是将西北三镇当做棋盘,以闯入氐人作为棋子,以三百万边境百姓性命作为要挟,逼赵衡走入这个死局,只要赵衡死,在座所有人都将高枕无忧,梁朝江山仍旧延续千秋万代。
谢珩起身离开,众人都沉浸在对西北前程讨论中,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离去,谢照倒是回头看眼,但没有出声叫住他,只犹豫短短瞬,谢珩身影就再也看不见。
正是最寒冷深夜,北风吹得空庭雪花乱飞,谢珩个人穿过漆黑长廊,裴鹤上前两步想给他披上狐裘披风,他却没有停下脚步,裴鹤不由得愣下,但还是很快收披风跟上去。
谢珩沿着长街路往外走,风吹动他头发,眼前画面渐渐变得晶莹朦胧起来,在他周围拱簇着清凉台最煊赫门庭,这是汉室名臣们留在世上最荡气回肠丰碑,而今吹没在这场永不止歇风雪中,檐下琉璃灯盏轻轻招摇,恍惚间有种佛家所说金光灿照、梦幻泡影之感,远处梁淮河上,乞丐跪在船尾用双手斟捧酒,倒入口中,旋即醉倒在这场盛世大梦中。
谢珩穿行在无边无际风雪中,看着眼前这幕幕景象,脑海中却浮现出另道身影,对方站在冷月无声旷野上,回首望向自己,渐渐,切嘈杂都消失,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个光点,与他遥遥相望。
这是谢珩自十二岁入京以来,第次真正意识到自己生平所作所为皆为虚妄,二十年来,他已竭尽所能,但京梁士族不会有救。
对于这座历经风霜千年皇都而言,二十年岁月不过短短瞬,甚至来不及做完场梦,然而人这生,又能有几个二十年呢?
谢府中,谢玦正焦虑地等着兵部命令,却得到梁朝廷不会发兵青州消息,他神情在那刻变得很古怪,像是有些愣住,又像是不可思议,侍卫喊他,他忽然大步往前走,不顾身后追问直接离开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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