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点头,“先汉早年,晋中西陵流传着诸多道教长生传说,连皇帝都有吞玉而死记载,这块籽玉便是那时到谢氏先祖手中,至于长生之说只是附会而已,它直是作为传家之用。”
李稚仔细看着手中那块同心佩,他仿佛能想见多少代有情人曾佩戴着此玉,在桃树下相约着白头偕老,上天赐下美好祝愿,让真情得以流传至今,“或许那并非传说,只是代代有情人为长相厮守,舍弃长生,人间真情可贵,令人舍生忘死。”
李稚瞬不瞬地盯着谢珩,眼神热烈像是有焰火飘飞,燃烧尽世上切,包括他自己,谢珩望他很久,终于没忍住,伸手将他拉到怀中。
李稚正要说话,却被谢珩所阻
李稚道:“今日皇兄召你入宫,听说聊个下午,你们聊些什?”
“些家常话罢。”谢珩自袖中取出只极为精巧乌木匣,李稚注意力立即转移过去,探头去看。
“这是什?”
谢珩望他眼,揭开匣盖,雪白木绒包裹着两枚交扣羊脂玉佩,看那道历经岁月温润光泽便知是价值连城之物。
“这是产自晋中西陵子冶羊脂玉,为谢氏家传之物,当年祖父与祖母在宁州初见,桃花渡水,赠玉为聘,两年后二人结为婚姻,承璟四年,祖母身故,还葬于谯洲,祖父命玉工将这枚羊脂玉精心打造成双同心佩,寓意着千岁万年,永结同心。”
许还能睁只眼闭只眼,但如今这局面不由得他不重新打算。
谢珩能理解赵慎忧虑,无论是刚刚站稳脚跟新朝,亦或是王朝唯继承人,都是赵慎生命中最重要东西,不容任何闪失,君王有仁慈之心,但也有决断天下之意,他是怕自己没有更多时间。
傍晚李稚回到国公府,到家就听说赵慎召谢珩入宫事,颇为意外,旁边夏伯阳道:“陛下近日总爱召臣子进宫,下下棋谈谈心,聊解些病中寂寞罢。”
李稚心中然,“你回去吧,明日同去孙荃府上。”
“是。”夏伯阳转身告退。
谢珩将同心佩拆解开,将内里那枚递给李稚,雪穗轻轻晃动,在纱笼前映出片温柔影子,“无论身在何处,还如朝夕相见,心意相通。”
李稚伸手接过,小巧玲珑羊脂玉佩天然有股暖意,入手丝毫不冰凉,他惊奇地看向谢珩。
“这是定情信物?”
“是。”谢珩道:“本是早该赠与你,中间无端耽误许多时日,但好在也不迟。”
李稚双眼亮得惊人,“子冶羊脂玉,北海浪中砂,听说这是先汉道教长生不老方两种药引,服金者寿如金,吞玉者寿比玉,说就是这种玉吗?”
李稚直接去书房找谢珩,谢珩正在窗前望着廊下月影,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
案上整齐地摞着几大叠奏疏,都已批注,只待李稚简单过目即可。新朝内政繁杂,每日都有数不清文书送到李稚手中,有些李稚来不及处理,谢珩会帮他批批,让他回来能够早点休息。
“你全都看过?”
“今日没什事,见到文牍堆积成山,帮你处理下。”
李稚拿起本翻阅起来,自从亲自主政后,他才明白句话,治大国如烹小鲜,琐碎工夫最为磨人,他回头含情脉脉地望着谢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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