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皓反应下才明白李稚说是谁,心脏猛烈地震颤起来,却顾不上回答,“去请孙澔过来!”
李稚并没有阻拦萧皓,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片血色,脑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念头,甚至连怨恨命运不公都没有,仿佛整个人已经麻木。
孙澔那日说他病症会伴有剧烈而漫长疼痛,但说实话他直都没觉得身体有何异样,战争让他对痛苦感知变得异常迟钝,即便被孙澔提醒过,他仍不觉得身体上有多难受,但只要想到将来他死讯会传遍天下,他就忽然间心如刀割。
他实在难以想象,假若谢珩等多年,没有等到他君临天下,却等来这则消息时心情,所以这生原来只是场空,场梦。
是梦吗?
作,唯有夫子是真寂寥。
谢珩道:“你回去吧。”
桓礼道:“事情已经结,你在等什?”他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谢珩心中像是在等着什,但他实在不知道,事到如今还能再等来什。
谢珩道:“等个人。”
桓礼愣,下意识问道:“谁?”
谢珩却没有解释,等个人,未必要等到他来,但他希望他能知道,他在等着他,心有所属,魂有所归,这本身便是种莫大安慰,无论是对于他所等那个人,还是对于他自己而言,皆是如此。
雍京,国公府。
长案上堆数十盒文书,大多笔墨已干,李稚个人坐在窗边望月,风吹动着碎发,他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默然良久,忽然忍不住咳嗽声。
萧皓原本正在侧室整理书架,听见有动静手停,立即回身赶过去,揭开帘子,只见李稚用力按着桌案,低头压住咳嗽,左手掌到袖口大片淋漓血迹,“殿下!”他立刻冲过去。
李稚却仿佛听不见萧皓声音,他盯着自己手中鲜血看,喃喃自语般道:“萧皓,要是死,他可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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