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人盏喝着茶,清静居士问道:“将要离开吗?”
谢珩点头,“快,这两日多有叨扰,特意来向世叔告别。”
“是因为昨夜来到山上那位殿下?”李稚来得低调,并未显露身份,但清静居士毕竟出身红尘中最鼎盛豪门,眼便看出对方来历非凡,龙章射月纹是帝王专用,当今天下能够僭越穿上身,惟有
裴鹤倒是非常自然地又拿出个李子,清脆地咬口。
听见说话声大起来,小鲤鱼不由得悄悄竖起耳朵。
“这是陛下旨意,天子授官,请他下山,他理当接旨谢恩。”
裴鹤不置可否,“你剑不错。”亲赐护国之剑,划分江南州府,李稚这次来到江左,说是列土封国待遇也不为过,新皇对这个亲弟弟确格外器重,恨不得将切好东西都塞给出远门他,破格重新授官怕也是因为他。
萧皓看眼自己莲花佩剑,伸手按住。
“没事,你找见,也等到你,不会再放开手,也不会再让你孤单人。”谢珩仿佛下定决心,活大半生,曾以为世间种种皆已看淡,他从未有过如此心防皆溃时刻,简直是败涂地,这刻他什都没有想,他只想伸手接住李稚,承托住他爱、他想念、他所有切,让他能安稳地降落在他心上,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他对李稚说:“们不会再分开。”
谢珩在这刻忽然觉得,前尘往事,南国风流,皆不足道,月光碎地,令他心寸寸成灰,这生唯有这次,他心中生出延绵不绝后悔来,高山大川,雨水汤汤,天若有情天亦老。
他对李稚道:“陪着你,永远都陪着你。”
李稚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两道身影仿佛融为体,倒映在满地潋滟水光中,六朝历史也为之默然。
梁哀帝将国运不兴罪名按在柄剑上,可谁料换个朝代,同柄剑却成为国运昌鼎象征,重新得见天光,又岂止是柄不祥之刃?是天下所有人。
这刻,裴鹤才终于有些明白过来,谢珩为何愿意舍弃切只为成全。
小院中,清静居士正在沏茶,沥水去沫,他将新鲜浆果汁液滴入沸腾井水中,谢珩走进来时,他刚好在候着火候煮茶汤。
谢珩在他对面坐下,他见状默契地将手中茶壶递给谢珩,谢珩伸手接过。
清静居士手中捏着柄青蒲扇,不时轻扇两下,欣赏着对方行云流水动作,不到片刻,两盏茶便沏好搁在梨花木案上,茶汤清澈明亮,弥漫着股果李清甜。
清静居士前来拜访谢珩,正好看见这幕,他远远地望着,并未上前去打扰。
山间道观传来两声铃铛声,令人神思清明,道家洞识乾坤,也不得不承认,人间万物生发,最感人至深者,唯情而已。
第二天,雨后天晴,云雾散去。
名叫小鲤鱼少年道士心不在焉地提着扫帚,装作扫地样子,敷衍地划拉着树叶,实则视线直落在院外。
株偌大青松树下,裴鹤正与昨日城门口撞见皇家侍卫说着话,听不清他们在讲些什,过会儿,只见裴鹤朝问个不停对方啪丢个东西,对方神情蓦变,把握住那暗器,张开手看,枚青红李子,他明显顿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