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勉翻翻眼睛,也不用丫鬟们过来伺候,自己抓起衣裳胡乱地穿上,又抓起边狐皮斗篷,冲着瞪着他丫鬟们“嘘”下手指,打开边窗子抬腿跳出去。
邱氏骂声从窗里传过来时,他已经骑在墙上,利落地蹦就到那边院子。
庄珝屋子外面,静静地侍立着十几个丫鬟,见他衣裳都没穿得齐整就跑来,都被唬得愣却没敢多话,赶紧将门打开给他掀帘子让他进去暖和着。
屋子里静得滴水闻声,显然庄珝也正在睡着,叶勉路走路往地毯上甩衣裳,掀开锦账,庄珝似是听到动静,刚朦朦地睁开眼。
叶勉滚到床上,把在外头冻得冰凉手伸进被窝,又钻进他寝衣里,庄珝被他冰得激灵,却也没躲开,将人捞进被窝里,紧紧地裹住。
马上近年关,国子学终于放春假。
今年冬日虽然没有下雪,却是格外冷,叶勉屋子里摆许多火盆,大丫鬟们轮流值夜,每隔上个时辰就要披上衣裳出来拨拨炭火,万不敢让这屋子冷上半分。
外面已经初阳微亮,室内却丝声响都无,叶勉盖着厚厚锦被在罗账里睡得喷香,邱氏带着嬷嬷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时,掀帐子,见他还睡得小脸儿通红,半点要醒迹象都没有,气恼地巴掌拍到他屁股上。
“你个小懒虫!”邱氏骂他道,“昨儿与你说什来着?让你今日天不亮就去北安山,慧文大师要给你念经积福,谁都求不来好事,你个小混蛋还敢在床上赖!”
“哎呀,娘!”睡得迷迷糊糊叶勉被人冷不丁地拍醒,心里老大不乐意,翻个身把被子往上拽遮住脸,闷声道:“不去,谁大冷天往山上跑?”
“怎这凉?”庄珝刚醒,声音还有丝嘶哑。
叶勉手脚都缠在他身上,庄珝身上温热体温让他舒坦地喟叹口气。
“还不是怪你,”叶勉吸吸鼻子出声抱怨道:“你半年前和慧文大师都说些什,娘又逼去听大师敲木鱼儿,放假第天呐,还让不让人活啦?”
半年前庄珝为拉拢他娘,请慧文大师给他当托儿,把他俩八字合天上有地上无,这也就算,那慧文大师竟还神神叨叨地与他娘说些别,吓得他娘也学着他祖母般在正院儿供个小佛堂,初十五都要茹素,就怕他真如大师所说,此世羁缘太浅,要去续那未尽前缘。
叶勉每月都被逼着上回山,听着慧
邱氏竖起柳眉,手掐腰手去掀他被子,“快给起来!”
叶勉拽着被子与她扯锯无奈道:“娘您做什啊?”
邱氏把他拉扯起来,边给他披着袄子边哄道:“快些起来,从山上回来,娘让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酒醋白鱼。”
叶勉坐在那里,脸上皱成团儿,打着哈欠抱怨道:“娘都多大,您还随意出入屋子,让人知道都笑话,”叶勉鼓着腮帮子把袖子从邱氏手上拽回来,“自己穿衣裳。”
邱氏嗔他眼,“你多大都是生,要你给娶个媳妇儿回来,再也不来管你,”邱氏说完甩着帕子转身出去,在外厅朝里面喊道:“也懒得伺候你,赶紧让倚翠她们给你穿上衣裳,就坐在这里等着,看你磨蹭到几时才能出得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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