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步嘎吱嘎吱嚼着饼干，他放下饮料，伸出两只手，冲阮闲慢腾腾地比划。
“只要记忆数据没被清除，在你
思维算法做出巨大改变前，这种观察都有意义。就像
们都知道蝌蚪注定变成青蛙，但蝌蚪本身也有观察价值。”
阮闲将目光收回：“听你说法，你——”
“是，没有被灌注过任何人格信息，所以对人类思维习惯不怎
熟悉。”唐亦步两条腿在破洞边缘小幅度晃着，看起来很是惬意。“还是要道歉，很抱歉让你感到
不快。以后和你相关事情，
定尽量提前和你商量，阮先生。”
阮闲保持着安静。他手指摸过饼干光滑包装，将它叠好，夜风河流般牢牢裹住他。几秒沉默过后，阮
阮闲安静地接过饼干，小口小口吃着。陌生厚重味道几乎要麻痹他舌头。
“你刚才又生气，对吗？”唐亦步吃法粗犷很多，他口块，精致脸被撑得鼓起来，声音模糊不清。“是说在牢房里时候。”
“……是。”阮闲打开易拉罐，尘封数年汽水发出长长噗嗤声。
“为什不说？”
“确希望你提前和商量。但牢房里那个情况，时间明显不允许。”阮闲喝口汽水，被涌入口腔气泡惊得手滑，差点丢掉罐子。
口，唐亦步将大号冷柜拆下来整块，卡在布满碎石破口处。那仿生人正坐在破口边缘，迎着扑面而来月光和晚风，手拍拍身边平坦冷柜碎片。
阮闲用指节狠狠刮刮太阳穴，无奈地走过去。
难闻湿气被干燥风吹散，阮闲将装半食物背包放在两人中间，小心地坐下，望向面前景象。
真是疯狂，他想。
他们正在废墟海最边缘，高空之上某处。如同坐在某幢高楼楼顶边沿，他俯视着整个荒原。它辽阔而苍凉，模糊地平线接上浩瀚星空。低头看去，脚下还有不少不规则堆集建筑。整个废墟海在隆隆前行，如同列不祥而缓慢巨型列车。
“可是还是给你造成不快。”
“不需要你道歉，们可以跳过这个话题。”
“只是好奇——们都知道做法在‘结果上合理’，但你还是表现得像受伤害。”唐亦步抬起下巴，让风更好地吹上自己脸，嘴里嘟嘟囔囔。“非常奇妙。”
“也很好奇，既然你知道不是人类，为什要继续这种观察？”阮闲放下手中饼干袋，将视线转向天空。
“你被灌注人类人格信息。人体在本质上也是某种机械，记忆是数据，思维习惯是算法，两者互相影响。”
“这里很通风。”唐亦步小声说道，伸手在自己背包里掏掏。下秒，冰冷易拉罐壁贴上阮闲脸，阮闲下意识将它接过。
那仿生人严肃地点点头，又开始扒拉阮闲放下背包。
阮闲低下头，看着被月光照得清晰无比罐子。黑红包装，瓶樱桃汽水。先前因为体质原因，他从没喝过这东西。
“们可以留下巧克力和黄油饼干。”唐亦步确认着包装上卡路里说明。“根据你资料，墟盗更偏爱加大量添加剂重口味食品，而不是高热量食物。”
说着他干脆利落地撕开包饼干，浓郁黄油香气瞬间冲进阮闲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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