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它也没让他落泪，阮闲想。它只是让他眼眶发酸。他忍不住把视线从唐亦步脸上移开，看向远处，使劲眨
眨眼睛。
这个意外
动作给他意外发现——就在唐亦步身后，在阴影里缩成团程序怪物猛地抽搐
阵。
“亦步……”
“你只是被个时代、个区域人定义而已，阮先生。这种定义未必完备，也未必合理。但你好像在潜意识里把它作为标尺。”唐亦步还在兴致勃勃地继续，“所以
才直不愿
可面对并非人类唐亦步，他突然觉得这种解释有点可笑。阮闲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
。
唐亦步终于松开他手腕。
“阮先生，你比想象还要迟钝。”阮闲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表情，但唐亦步明显察觉到异常。那双金眼睛里情绪开始变得复杂。“不，可能和你差不多——就算明白其中道理，们还是会本能地找身边人类作为感情对照。”
“你就算，确是人类。”
“之前在X地区，无论男女，在公共场合露出手臂会被拘捕。Y国规定男女婚前严禁接触。但在Z国，成人后没有情人人会被视为丑陋无能。很有意思吧？他们都是同个时代人类。行为完全矛盾，并且互相认为对方行为荒谬。”
”
“那你很可能和状况类似。”唐亦步轻轻吻下最深那道伤口。“对于来说，理解‘情绪’是件非常麻烦事情。没有同类可以提供参考，只能自己去摸索。根据经验……”
他顿顿，嘴唇上沾点血迹。
“猜你那个时候很难过，阮先生。”
阮闲没有挪动，他止住呼吸，心跳像是也停住。他目光聚焦在唐亦步沾点血嘴唇上，阵酸意顺着神经四下蔓延。
唐亦步放轻声音。
“人类是可以被驯化，潜移默化罢，只要让他们习惯就好——习惯总能磨平所有不合理。看看这个培养皿，这里大多数人们自认非常‘幸福’。”
生活在安全而有限世界，表面上切无比安稳。人们活在被规划好格子里，甚至连爱好都被规划得极为相似。别说思维碰撞，不同声音都很少出现。
旦出现，主脑也会让它们消失，精心构筑这个堪称完美信息茧房。这里不会有烈暑酷寒，不会有,bao风雷鸣。所以这里也不会有繁花和落雪，不会有泥泞上方彩虹。
自己明明看得清这些，却被更大茧束缚住。激素影响早已消退，更加强烈情绪却涌上来，那不再是不可解愤怒，更接近于第次露出真容悲痛。
“因为完全无法理解内心痛苦，无法解释自己异常，就索性把疼痛转化为更容易理解、更符合逻辑形式，这算是某种……唔，不太恰当本能。”
那仿生人又冲他笑笑，还是那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模样。
阮闲从没有想过这点。
他人格问题连带疾病情况，身边每个人都在用不同方式提醒他，从他明白事理到“死亡”前刻。母亲在他面前死去，与母亲腐烂肿胀尸体同处室好几日，尚年幼自己没有吵闹，更没有突然崩溃和哭泣，冷静到异常地步。他只是在思考，刻不停地思考。
这种行为是无法被称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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