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闲还是出身冷汗。
主脑这招玩得不错,这位“唐亦步”异常逼真。它挑他精神本应濒临极限时候来这手,可谓诛心。但对于“阮闲”来说,他担心是另个层面上心碎——
主脑估计想要让这位“唐亦步”刚开几枪时被打断,将自己从死亡线拉回,从而彻底软化他精神防线。然而面前这东西要真开枪,他心脏会不慌不忙自己长好。
到
只不过就剩个问题,阮闲严肃地思考——自己是要以“机械生物专家”身份工作,可他对机械生命解只有皮毛,或许他该再待阵儿……
肺里突然阵火烧火燎疼,阮闲从液体槽中爬起,咳出淡蓝色药液。
他被强制拉出“梦境”。
是露馅吗?还是……
“晚上好。”唐亦步正在他面前,那仿生人身上都是血,带着硝烟和泥味道。他只手正拉着阮闲光裸手臂,用力气极大。
不同——记忆与人格片段移植、以及躯壳与器官机械更换已经成普遍现象。法律在努力发展,却完全追不上相关商业市场膨胀速度。
除去少数伦理领域学者在质疑,最明显后果,其实只有项。
人们开始变得异常自且尖锐。
既然不愉快记忆可以剔除,那在制造不愉快时,很少有人愿意收手。在这短短时间里,阮闲至少接触过几百份类似记忆——只要和对方稍有不和,人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无论是冲对方胸口来两刀,还是趁机发泄天内不满。
身体伤害可以治愈,痛苦记忆也可以去除。只要不把人弄死,惩罚往往不会太重,代价小得惊人。至于意见不同,更是可以忽略不计——只要将对方声音从自己脑内删除就好,省得烦心。深知对方也会这样做,也鲜有人去注意所谓礼节。
阮闲张张嘴,但没能成功发出声音。
“……很抱歉,阮先生。”唐亦步轻声说道,表情很是复杂。他只手拿着枪,冰冷枪口顶住阮闲额头,随后他像是想到什,又将它移动到阮闲胸口。“没法把你救走。”
完蛋,无数念头瞬间扫过阮闲脑海。
如果他是阮立杰,他或许会因为眼下情况难过,可惜他并不是。更何况就算唐亦步想灭自己口,那家伙根本不会用枪,会直接把自己脑袋拧下来捏碎。
而且他还有决定性证据——面前这位“唐亦步”,身上点食物味道都没有,他闻得出来。
好在与此同时,越来越少工作需要人们共同完成。社会在以个奇异形态前进,法条被修改遍又遍,阮闲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去评价这个方向。
所有概念都在模糊、混杂。人们就像煮烂稀粥,人格彼此嵌入,彼此间却又异常疏远。
不过至少它们能让他明白,主脑并不是为“调整濒临崩溃人类世界”才出手。
技术人员瞥、普通市民短暂停留、老人在荒漠边缘焦渴地前进,他将他们眼中世界刻进脑海——这几个月来,阮闲抓住足以推算主脑位置情报,他接下来需要器械来辅助计算,以及从其他途径再次确定主脑动机。
哪怕再待下去,阮闲自认也捞不到多少资料。或许该“崩溃”下,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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