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直是这样人,冰冷无情,淡漠至极。
有时甚至连宗辞都会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感情存在。
像是屠齐国那晚,宗辞濒临崩溃。可清虚子高高在上俯视着那些横乱尸首时,火光映在他苍凉眼眸,也未能成功染上半分温暖。
所以,最后也算是应那句话,怨不得任何人。
他终究是以这凡血,以恨偿恨,造条通天之路。
后来宗辞才从其他人隐约透露里解到些许端倪。
原来在很久以前,清虚子曾经还是太衍宗大弟子之时,曾与位宗内位同性弟子互结道侣。
可惜是,那位道侣不知为何在修炼上出岔子,堕入魔渊。
“然后呢?”
后来?
再后来事情宗辞也不记得。
白衣少年双目无神,双手持剑,等到醒来之后才发现——
他已经将齐国变成楚国灭亡那晚样景象。
刚刚割断头颅静静躺在少年脚下,将他鞋底染得血红,就像远处燃起火光。
沾染因果业障,于修行有碍。
“师父。”宗辞神色还有几分挣扎,“这样做,会不会于天道难容,欠下杀生因果?”
清虚子狠狠拧眉:“妇人之仁。”
“你们本就有因果。他齐国屠你宫之人,你如今提剑来报仇,合情合理,即便是天道也无法过多置喙。齐国欠杀因,你只需还他段杀果。”
“可是——”宗辞还想再说,却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然后啊然后你师尊就提剑将其灭杀,就地渡雷劫,从元婴中期连跃两个小境界,直入分神,名扬修真界。”
那人说起这段往事时,表情明显有些后怕,“都说们修道无情,但事实上想要真正无情,谈何容易?你看古往今来那些修无情道,又有几个能够做到断情绝爱,杀妻证道?”
“再说,就算入魔是不可逆,但至少两人互为道侣数百载。相处如此之久,即使是猫猫狗狗都有感情,可清虚子却是半点犹豫都无,手起剑落,将跪地苦苦哀求道侣头颅斩落,证道无情。”
“你以为你师尊为什能够在无人反对情况下成为正道领袖?因他嫉恶如仇,眼里不容沙子,也因他无情,绝对公平。”
宗辞惊,沉默之余却也没有多少意外。
“还有人未死,拿起你剑。”
在片满目疮痍,炼狱血海里。清虚子声音宛如那黄泉之门后索命无常,对面前惨烈景象毫无丝毫动容。
宗辞仓皇地扔下剑,跪在地上,任由鲜血浸染自己洁白衣袍,烙进心底。
“师父,弟子大仇得报,已经够。”
“尘缘已断,日后必会好好跟随师父修行,绝不踏入凡尘半步。”
“痴儿,他们曾经灭亡你国家,将整个皇宫血洗成河,将那些毫无还手之力妇孺从宫里拖出斩杀。你是太子!国恨家仇,灭国之恨,难道你轻易能忘?!”
“其余那些修士道途不稳,根本不知这无情道,不斩尘缘,终生无法得入。”
他讥讽说道,忽然掌挥出,食指遥遥朝自家大弟子眉心点。
只刹那,宗辞就感觉清虚子声音忽然变得很远很远,远到像是距离千重山般。
那声音在冷冽中又掺些叹息:“罢,既然为师早就将你视作衣钵传人,今日便推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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