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辞下意识就想后退，却又迅速收紧指尖，如梦初醒。
这辈子要为自己而活。
“你是哪
峰
弟子？在这里作甚？”
这句问话让玄衣少年瞳孔稍稍骤缩，极快恢复
往日般平和。
“不
是来这里打扫外门弟子。”
无数声音在宗辞耳边响起，或轻或重，忽大忽小，倏远倏近。
明明明明宗辞以为，清虚子早已飞升成仙，离开此世，此生再不得相见。
明明重活世，他已然决意抛弃那些过往。
复仇就像是条充满地狱业火道路，旦沾染上，终生都会活在业火阴影之下。
难道仇恨只能用仇恨平息吗？这个世间只有这
条路可走吗？
“入魔之人，谈何信任？”
在那双苍眸里，宗辞没能看到半分感情。
果然，果然。
他师尊就是个无情之人。
恍惚间，宗辞又想起那句话。
成仙又入魔后，宗辞双目血红，浑身黑色魔威猎猎，从空中坠落。
清虚子又惊又怒，直接飞来剑，即使面对自己朝夕相处数百载大弟子也无丝动容。
“说过。”
男人眼眸里是万年不化冷酷坚冰，“若是你入魔，为师定当清理门户。”
森寒剑气击在凌云剑尊心口，逼得宗辞跌落尘泥，呕出口血。
宗辞露出个难看表情。
不，不行，不能,bao露身份。
他按下心中惊涛骇浪，缓缓蹲下/身去，同穿着青色道袍小男孩平视。
黑眸同苍眸对视。忽然，前者张开双臂，眉眼弯起，如天空般毫无阴霾地笑着，像个普通至极少年，和任何位十七八岁少年没有半分不同，语调轻快。
“你是哪个峰小孩儿，怎会跑到藏经阁这里来，要不要哥哥带你离开？”
曾经宗辞还小，无法违抗师尊命令。
但现在他，早已决心放下切。
说是放过仇恨，倒不如说是放过自己。
在玄衣弟子转过身刹那，青袍乌发小男孩眯眯眼，露出个天真无邪笑容。
这张脸比之宗辞记忆中要稚嫩，年轻得多得多，却依旧轻而易举地勾起他梦魇。
‘相处数百载，即使是猫猫狗狗也有些感情，可他却是半点犹豫都无，当真无情至极。’
罢，这条命由他给，那还给他便是。
可在看到这张脸刹那，那些不堪回首过去依旧汹涌着冲开阀门，从宗辞不想回忆脑海深处熙熙攘攘涌出。
带着绞痛、酸楚、难以置信、恍惚、痛苦，还有足以蚀骨仇恨。
玄衣弟子脸色顿时更加苍白几分，原本就憔悴脸色越发难看，血色尽失，摇摇欲坠。
这剑，清虚子未有丝毫留手，剑便是去本就和域外天魔缠斗重伤宗辞半条命。
“并未失去理智，难道师尊也是不信？”
他喃喃自语，强撑着骄傲抬首，每说个字便有破碎内脏混着血液呕出，触目惊心。
从踏入修真界起就是天之骄子凌云剑尊，从未有过如此狼狈时刻。
然，换来声嗤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