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敛站在雨中,静静地看着少年背影。
他想追上去,却像是生生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神色片空白,宛如具抽走灵魂,失魂落魄行尸走肉。停顿片刻,忽然朝着天空张口大笑。
过路人看着他在原地疯
没想到这多年过去,兜兜转转,时过境迁,再次看到少年穿上同色衣服,竟然会是件修满暗纹喜服。
是同别人结为道侣喜服。
“是同天机门主吗?”
容敛嗓子干哑,每说个字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
宗辞点点头,“是。”
没有恨,甚至连情绪波动都欠奉,不过句都过去。
“况且,也找到自己真正心慕人。”
容敛愣愣地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大红色喜服,痛苦地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攥紧。
这喜服红色太过艳丽,艳地像是灼伤他双眼。
容敛见过少年穿深沉玄色,整个人眉宇间都带着恹恹病容。看过少年穿尘不染白色,抱着剑坐在月下花田间。却独独很少见宗辞穿红色。
都勉强。
多年以后,再回首看,其实宗辞并不是没有言说勇气,而是他不愿意率先低头。
到底命运弄人。
他从未对容敛生过恨,即便是看到他将自己送佛牌转手送给他人,也不过失望至极,彻底断念想罢。如今容敛既然将当初事情说清,于情于理,很难分出个对错来。
只不过宗辞比谁都清楚地知晓,他们如今之间距离就如同这块佛牌碎裂两块,中间有着永远无法愈合隔阂。
他自己没有察觉,在谈到千越兮时,他眼眸中骤然绽出浅浅星辉,那是想到心爱之人才会露出神色。
“修真界新秀济济,们都算是老辈人,千年前事情,既然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少年便抬头看眼天色,抬眸道:“莫要被回忆所困,修道之人理应知道当断则断道理。陛下已是大乘,若是参破尘缘,想必修为还能更进步。”
“如今天色不早,宗某也要回府参加大典,就恕不奉陪。”
说着,他点头致意,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去。只余下片红,模糊在雨幕里。
曾几何时,少年在野外山溪里沐浴净身,狐狸少年尾巴卷,便将小剑修白色衣服偷来。剑修没有多余衣服,又不可能不穿,只好气鼓鼓套上狐狸平日最喜欢穿那套红衣,手里提着剑,个跑个追,势必要将自己衣服从狐狸身上扒下来。
他们在漫山遍野里奔跑追逐,跑上山头时,年轻容敛回头遥遥望眼。
褪下稳重白衣后,少年原先压抑自己淡漠眉眼便骤然生动起来,像是幅活过来山水画,烈烈飞扬,昳丽不可方物。
那时容敛想,他穿红色可真好看啊,比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狐狸还要好看。
太好看是不行,以后得少穿。嗯,穿也只能穿给自己看。
即使切冰释前嫌,也再没有余地。
片雨声里,他率先道:“对于令堂事情,十分惋惜。”
“既然们彼此都有误会,如今把话说开,便算是扯平,谁也不亏欠。”
“尘归尘,土归土。”
雨水顺着油纸伞淅淅沥沥地滑落,砸落在冰冷石板上,模糊少年声音,“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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