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最有名便是花街柳巷,小娘子多以吴地人为主,吴酒春竹叶,吴娃醉芙蓉,吴地女子能歌善舞天下皆知,渐渐,许多吴地清白女子被强盗掠卖到宣阳来做妓,女子青春年华最多不过二十年,年老色衰后,这些女子便被赶出妓场,住在与花街柳巷仅墙之隔暗巷中。这条巷子里吴女最多,故而又称为“吴巷”。
日子久,吴巷便成年老色衰或者是生病娼妓去处,也有逃跑未遂被抓回来打断手脚关在巷子里,总之,这地方关全是些等死娼妓。软玉温香,枯骨烂肉,那些慕名而来客人们哪里知道,人间地狱与温柔乡不过墙之隔。
稍微有点道行人都看得出来,这巷子住都是女娼,怨气之重,长此以往必将出事。后来有个年轻道士来到宣阳,瞧这些娼女可怜,便住下来帮她们看病。
孟长青说到这儿时候,停顿下。
姜姚又是刺激又是害怕,忙问道:“然后呢?”
过许久,里面才传来个小心翼翼纤细声音,“进来吧。”
孟长青低声道:“多谢姑娘。”
孟长青推门,带着姜姚走进去,院子里空无人,廊下摆着架琴,上头落满灰尘。姜姚惊恐地看着野草及膝院落,“道、道长,没有人。”
孟长青觉得姜姚作为个修道者,胆子确实有些小。他带着姜姚入屋子,关上门,姜姚哆哆嗦嗦地去点灯,孟长青回头,瞧见他在点火,立刻抬手把他手中烛火重重拍下去,“你在干什?”
“点、点灯。”
赤姜姚便走,从妓院后门出来。热闹声音还没散去,股迎面阴风瞬间吹散那股脂粉温柔。
姜姚直愣愣地看着这条与隔壁花街柳巷墙之隔肮脏巷子,下意识抓紧孟长青手,“这什地方?”
巷子口竖着块成年碑,依稀可见看见个“吴”字。
孟长青拉着他往巷子深处走去,愈来愈重腥臭味散上来,好似半新尸体埋在土里刚刚生蛆时那种腥。隐隐约约有歌声传过来,嗓子像是被什割着,滋啦——滋啦——断断续续地发着声音。
听得出来是支曲子,“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谈何容易……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
孟长青道:“那个年轻道士,爱上
“不,千万不要点明火。”孟长青盯着姜姚看。
“为、为什?”姜姚更害怕。
孟长青看姜姚会儿,终于决定还是将实情托出,他对着姜姚道:“今日那说书讲那故事,后面还有段,想听吗?”
姜姚挣扎会儿,扛不住好奇心,凑到孟长青跟前。
孟长青从前还真来过宣阳城趟。
姜姚原来还壮着胆子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那歌声,听得他头发根根竖起来,“道、道长,有、有鬼啊。”
孟长青嘴角抽,拍下他头,“别乱说。”顿片刻又道:“不全是。”
姜姚腿脚软差点没站住。
孟长青走到间尚算干净院子前,抬手敲下门,不会儿,里面琴声戛然而止,脚步声响起来,门开条缝。
孟长青拱袖行礼,“叨扰姑娘,在下是路过宣阳城道士,天色渐晚,寻不到落脚地界,想借姑娘宅子借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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