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伸手拉过孟长青,将人拉到自己身后。
说书人在李道玄注视下气焰下子低下去,弱弱道:“那姑娘福薄,注定是个享不福命。那谢长留本是开阳山清水观金身散仙,大道通天他不走,命里无时硬强求。两人父女场,说难
孟长青把抓住那白面说书人拍惊堂木手,他如今三四岁模样,抬头时候双眼却凶相毕露。
白面说书人只得叹口气,道:“怕你。”他望着孟长青,说完这句,竟是露出个笑脸来。
孟长青眉头微微跳。
白面说书人将书上那半册书合上,道:“再后来,那娼妓与那书生情投意合,娼妓被卖给千里之外户人家做妾,两人当晚约定私奔,被人抓回来,宣阳城这地界多皮肉生意,最重规矩。娼楼于是打断娼妓与那书生腿,把两人关到吴巷,娼妓怕情郎被打死,偷偷放走他,并将自己全部积蓄交给他,让他去上京赶考,书生离开前,答应自己定会考上功名回来娶她。好个痴情郎。
那娼妓为不做妾,宁死不屈,拿刀子刮烂自己脸,娼楼老板大怒,剜去她双眼和膝盖骨,将她拖到吴巷中逼她做最便宜皮肉买卖,她夜夜唱歌,高高兴兴,滴眼泪都不掉,”说着那白面说书人便学着那娼妓唱道:“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谈何容易,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
孟长青在刚开始修道时候,常在书上看到句话,大意是说这人世是苦海,无边无涯,解脱法子便是大道,修士心问道,尘世烦恼便会烟消云散。父母手足、妻子儿女,不过是大道上浮尘,你与他们缘分若是寸,便不要求尺。
太上忘情,这四个字悬在玄武山崖上八千多年,历经斗转星移,依旧字千钧。
那是比黄祖还要更早人间,不知道是哪位修士,笔划在山崖上凿出这四个字。说明自古以来,修士便知道追求大境界人沾不得这些东西,所以有黄祖慧剑断情,佛陀杀妻证道。
孟长青望着那艰难地背着书生娼女,街上不知道何时空旷下去,只剩下那对男女。
声惊堂木响起来,有如平地声雷。
依稀间,可见小姑娘蒙着面纱倚着窗唱歌,手里攥着细红绸子。
“后来呢?”孟长青按住说书人惊堂木。
说书人望着孟长青,笑,“再后来,她那情郎真金榜题名,另娶公卿之女,自此平步青云,再也没有踏入吴城半步,那娼妓得知这消息,当晚头扎入吴巷井中,丢魂、断命。”
说书人说着重重拍下惊堂木,“世间好物不牢靠,彩云易散琉璃脆。”他望着孟长青,“可是如此?”
那声惊堂木响有如惊雷,回荡不绝。
眼前场景忽然散去。
娼妓不见,书生不见,高楼不见,钟鼓琴瑟也不见,只有方空旷天地,白面说书人捏着惊堂木坐在堂前,面前摆着本故事集注。
原来这幕幕鬼境不过是人偶说书。
孟长青问那白面木偶道:“状元郎,那娼女与那书生后来呢?谢长留可曾找回他女儿?宣阳那鬼火烧城又是怎回事?”
白面说书人看着孟长青,微微笑,摇头晃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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