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看他这副样子，小孩红着眼睛，死死拦着他，他忽然就想起自己小时候，小孩都怕做错
事，他曾经打碎李道玄
白玉佩，躲在山下
夜没敢回去，直哭，李道玄来寻他，把他从山洞里抱出来，点点擦去他眼泪。
“好吧。”孟长青
小道童愣会儿，忽然哇声哭出来，“碎、碎！碎！”
“哎，别哭啊！”孟长青连忙松手，把他放下来。
小道童忽然冲他喊，“都是你！都是你！齐先生要生气！酒没有！”
什
都没干孟长青被他吼得顿，那小道童下子蹲在地上捡那些碎片，眼泪根本止不住，“酒没有，酒没有。”
孟长青其实想和他说“小哥，咱们书院禁酒”，但是愣是没说出声。
他视线，腿瞬间软。大约是心虚过头，竟然没出去行礼，头缩又退回去，装作副“没看见
”样子，溜溜。
李道玄开灵识，看着孟长青自催眠似往殿外走，还时不时扶两把背着白露剑，走会儿，变成同手同脚，大约是慌神，又过会儿，突然开始跑，猛地撑着墙跃起，个轻盈纵身翻进院子，衣摆斩出道明亮弧度，溜。
李道玄轻轻放下手中书，过许久，忽然露出个极轻笑。
孟长青把堆小半个月衣服全洗，洗下午，然后他坐在后山溪边看会儿风景，金灿灿银杏上落霜，他有些恍惚地想，秋天到。山中岁月深，个寒暑接着个寒暑，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过这多年。
他回头看眼那把放在山石上白露剑，起身把衣服收起来，把捞过剑背在身上，往自己院子走，步个脚印。
半个时辰后，孟长青把两坛子新酒递给他，小道童抽着鼻子，红着眼睛望着他。
孟长青道：“刚去问隔壁山李岳阳师姐借，她家乡‘明月思’，拿回去给齐先生吧。”
小道童不说话，抬手揉下眼睛，“你、你要跟起走！”小道童想是，反正孟长青这人怂，齐先生若是问起来，他便说这酒是孟长青打碎，孟长青肯定不敢反驳！想着，他偷偷看眼孟长青神色。
孟长青眼看穿他小心思，道：“不能跟你块走，得回山，天色已经晚，若是迟回去，师父会发现。”
“不行！你得起走！”小道童把揪住孟长青袖子，“你你你不许走！你要跟走！”大约是因为知道自己理亏，语气低下去，又骤然凶起来，颇有几分虚张声势意味。
等他再次回到大殿中，李道玄已经不见，屋子里熏着水沉香味道，孟长青有种错觉，好像李道玄还在似，不觉又是阵恍惚。
*
齐先生给学生放个月假，秋日阴雨绵绵，齐先生有旧疾，到秋天便会头疼腿疼，索性停课。不过其他几位先生课倒是照常上。
这日，孟长青从书院出来，正好撞见跟着齐先生小道童，那小道童手里拎着两大坛子酒，看见他气不打处来，冷哼声，走，鼻子都快冲着天，结果脚下被碎石头绊下，个倒栽葱摔出去。
孟长青差点来不及扶，把揪住他，结果小道童手中两坛子脱手而出，摔在地上，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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