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停在那儿,他有些敲不下去。
这场景有些熟悉,小时候,他刚上山那会儿,特别想缠着李道玄,可李道玄平时总是没什表情,瞧着很难以接近,他怕自己招人烦,并不敢明目张胆地跟着,有年,正逢惊蛰,玄武打雷下雨,他放学回来,半路上躲树下避雨,道粗直紫色雷电劈下来,他跟个傻子似,眼睁睁地抬头看着,那是
孟长青坐在床上凝神半天,脸色有些难看。
他梦见吴聆。
不是后来吴聆,是开始吴聆,那个长白仙门光风霁月掌教首徒。
都是些过去不知道多久事,忽然之间全冲入脑海,震得他脑子嗡嗡作响,缓过来后,头还是阵阵发疼。隐隐约约能听见吴聆说话声音在耳边盘旋,低低地喊他“师弟”,他浑身都是冷汗。
他有些被梦魇住,下刻,他忍不住抬手揉下眉心。
邪修会是什样子,没想到见到,发现原不过是个清秀孩子。就这年纪,在他眼里确实是孩子。蔑视傲慢都写在脸上,生怕人瞧着他顺眼。
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南乡子看着脸忧心忡忡小道童,终于放下手中杯盏,那小道童立刻凑上来道,“师祖,要去抓那邪修吗?”
南乡子摇下头,抬起手将案上东西收拾,“有意帮他化解心中怨恨,许他在紫来峰静心修炼,他既意孤行,今后如何便是自己人造化。”过会儿,他才低声道,“可惜。”
放鹿天。
怎会做这样梦?怎看都有种不祥意味。
孟长青终于从床上起来,捞过自己道袍,才发现自己也没睡多久,顶多就半个时辰,外头雷雨貌似更大,银杏林中刷刷片。孟长青浑身都是未干冷汗,他犹豫半晌,去后院间屋子。
他洗个凉水澡,换身干净衣裳,刚醒来那种恶寒感觉散些,睡意也全没。他起身出屋子,推开门,大雨冲刷着小院,溅出满地水花,山林里静极。
路过庭院时候,他看向个方向。
孟长青站在李道玄屋子前,电闪雷鸣,他忽然低头整理下仪容,袖子领子全理好,然后他抬头看向没有丝光屋子。
孟长青也听见那雷雨声,起身关窗户,他倒是没想到别地方去,他换个脑子也不敢想吕仙朝会在玄武道门入新境地,只当这是场雷阵雨。关上门窗前,他看眼李道玄屋子,瞧着并没有光亮,应该是已经歇下。
孟长青关窗户。
那场雷阵雨下很久,孟长青做个梦。自从修习幻术后,他已经很多年没做过梦。他最开始修幻术,是因为看书上写,这术法可以入梦。这事还得从那场被他忘记过误会说起,他与李道玄阴差阳错在块后,他连夜地做噩梦,最终他为摆脱噩梦开始修习幻术,后来李道玄消去他记忆,修习幻术记忆却依旧留在他脑海中。
幻术不入流,不过是种说法而已。真正幻术能够堪破人心,而世上最难堪破,便是人心。
孟长青是夜半从梦中惊醒,满头都是冷汗,浑身衣服都湿透,他定心神看向窗户,窗外雷雨还在下,时不时有闪电轰隆着劈开夜幕,把屋子里刷下照亮。那光还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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