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来大殿。
南乡子找李道玄是为吕仙朝事,他原来是不想招这些事,无奈谢仲春昨夜感受到异象,今日大清早便上山来问他吕仙朝究竟是怎回事。南乡子问三不知,支吾半天说不出上所以然,谢仲春当场就有些不悦,本来谢仲春把吕仙朝放在南乡子眼皮底下便是让南乡子多看着点,结果吕仙朝昨夜在玄武入新境地,这话传出去,玄武天下大宗脸都要丢尽。
南乡子作为个闲散掌教,被谢仲春叨叨个上午,个头两个大。谢仲春看着他那副不上心样子,这回是真动怒,连带着师兄弟那些过去千八百年陈芝麻烂谷子都被他翻出来说十几遍,南乡子听得哑口无言,插句话都插不进去,最终,等谢仲春叨叨完,他这才客气地询问谢仲春意思,“你如何打算?”。
谢仲春闻声又怒,这下子心智直接回到十七八岁,道:“你是这玄武掌教,凡事都要来做打算?如今那吕仙朝也不知道在玄武哪座山头,你要如何打算?你与李道玄便折腾吧!长白被那邪修把火折腾干净,你等着玄武也出事再来上心,看是不迟!”
南乡子时之间
下子蹲下,李道玄愣,手中油纸伞微微倾斜,正好遮住蹲在雨中孟长青。
半蹲在地上孟长青伸出手捞起李道玄溅上泥水道袍衣摆,小心打个结,那道袍刚刚好不会拖地。这还是吕仙朝他姐姐教他,人间姑娘家都流行穿各色拖地长裙,吕仙朝姐姐是个穷姑娘,穿裙子总是爱把裙摆打个结,这样裙子便不会拖在地上弄脏磨坏,能多穿好几年,人也不容易踩着裙子被绊倒。
孟长青弄好后,又把李道玄道袍上泥水擦下,他用术法,衣摆下子整洁如新。然后他才猛地想起李道玄不喜欢自己滥用术法,下子仰头看他。
李道玄倾斜着油纸伞,望着蹲在他脚边仰着头孟长青,又看眼自己打个结道袍衣摆,下子就明白过来孟长青在干什,雨下得很大,终于,他缓缓握紧手中伞,低声对孟长青道:“起来。”
孟长青却是望着他脸失神,清澈天光下,李道玄身洁白玄武真人道袍,头发跟雪似,孟长青莫名就看得心动不已,蹲在地上半天没起身,连李道玄喊他起身都没听见,忽然露出个笑容来。
那绑着双髻小道童看着半蹲在李道玄面前孟长青,脸上露出诧异,下刻,他心中凛,心道:“就这讨好人本事和决心,别人学都学不来,难怪犯下这些事还能留在玄武,真不般!”他在脑海中学着书院中几位师兄语气把“不般”念几遍,又看几眼孟长青。下刻,他瞧见扶象真人朝着那叛徒伸出手,将人从地上扶起来。他眼睛都看直。
李道玄看着孟长青,眼中有些昏暗,终于低声道:“回去吧。”
孟长青点下头,把从地上拿起伞,往后退两步。
李道玄见他回屋子,这才继续转身与那道童往山下走,目光直落在自己道袍衣摆那个结上,许久,他撑着伞,忽然笑下。
孟长青手支着窗户,目送着李道玄离开,终于,他抱起手靠在窗前,抬头看这场下天夜雷雨,还有这雨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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