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议整天,说许多,待到方方面面地都考虑周全后,众修士也要各自离开玄武陆续下山去。他们来自春南、吴地、南蜀、北蜀、天下四方,许多隐世修士更是非浩劫不出,今日别,今后百年或许都再也不能齐聚这些人。
孟长青直坐着没说话,似乎也没什人注意到他,直到离开之际,众人眼见着要下山去,却没有人动。大殿里静下来,夕阳余晖照进来。南乡子看向孟长青,孟长青这才发现所有修士似乎都在望着他。
个穿着黑色丧服长白修士站出来,他看着孟长青,忽然对着他抬剑抱手,行礼。多少年恩仇,就在这剑之礼中。
孟长青怔住。
其余长白弟子也纷纷上前行剑礼,大殿中,所有道门修士全都起身,忽然对着孟长青整齐划地抬剑行礼,四下皆静,山外黄鹤齐飞。
。”
李岳阳立刻没声音。谢仲春端着杯子手没动,就这看着孟长青,也不说话。所有人视线都落在孟长青身上,时之间气氛尴尬无比。
南乡子看不下去,让旁弟子去搬张新椅子,摆在自己下座,对着孟长青道:“此次魔物之祸多亏你,你伤既没好全,坐下吧。”
孟长青终于坐下,他冷汗都要出来。
在座能与玄武三位真人议事都是些各宗掌事修士,不是修为高深,就是辈分极高,或是门派里唯剩下来正道栋梁,从前也多和孟长青打过交道。他们什也没说,但是也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也有点尴尬,有人喝口茶,有人直在抚着手里拂尘,待孟长青坐下后,大家就继续商议事情。
从始至终,他们也没主动提起什。然而大家心里都还记得,孟长青过去那些事情,孟长青之所以被道门视为处之而后快祸害,起因是西洲城镇杀魂魄疑案,而真正爆发点在于他当众虐杀吴聆,最后太白鬼城事钉死他罪行十恶不赦。如今吴客已死,真相大白于天下,道门在太白鬼城事情上也已经妥协,孟长青过去做事情与他在这场灾祸中所做可以笔尽销,再去看孟长青,众人心里都有自己打量。
孟观之造成大雪坪之乱,众人因为孟观之而厌恶孟长青说实话是人之常情,大家谁也别装圣人,那些父母儿女还有师兄弟惨死在大雪坪之乱中人,提到孟观之谁不是恨得牙痒,要让他们对孟观之儿子报以好意,绝无可能。然而众人心里也明白,厌恶归厌恶,没人会因为孟长青是孟观之儿子而真杀他,稚子无辜这句话,在道门还是有公认。
在座这些人,能够坐在紫来大殿为这道门未来做盘算,他们不是山下那些人云亦云修士和百姓,他们当中许多人都是活上百年,经历过人生大风大浪,路雾里看花水中踏月过来。放眼望去都是被称作宗师人,心胸与眼界自然是比普通人开阔些。
孟长青确证明,他和他父亲是完全不样人。他是李道玄弟子。此次灾祸,确是多亏他。或许说起来,道门还有那些对不住他。
他所做切,看似没有意义,可人心里有杆看不见秤,总有些人是能够看明白。这大约就是书上写,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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