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浊心中郁郁,嘴上轻巧:“柳郎有没有同人家相约秋天起夜游洞庭湖?”
柳息风将书签收起来,说:“那多轻浮。”
你也知道什叫轻浮!李惊浊说:“以为,轻浮也是柳郎义务。”说罢,又觉得这话很难听,他去看柳息风,柳息风对他话不作评论,只说:“去买画具吧。”
路上,柳息风不讲话,李惊浊忽然想起事,顾不上想方才有没有惹柳息风生气,严肃道:“柳息风,你就这样跟来太平镇不要紧?”
柳息风说:“你不在,也常来。”
李惊浊想,柳息风没说错,只好坐下,陈皮茶喝到底,泡烂陈皮在嘴里嚼得没滋没味。
年轻小姐吃完自己早点,看见柳息风龙脂猪血,说没有吃过,问能不能尝尝。
柳息风将碗拿起来,要放到小姐桌上,转头时却瞥见李惊浊神色,于是又把猪血端回去,跟小姐说:“记得你刚才点豆浆,猪血和黄豆忌同食,不好意思。”
李惊浊却说:“碗猪血而已,有什舍不得?现代医学里本没有忌口概念,传统医学里才讲究这些。”
他这说,反弄得像柳息风小气,故意找名头不肯给人家吃龙脂猪血般。
上,已经看太湖和鄱阳湖,现在来到东洞庭,正在想是南下继续看南洞庭,还是往上去金沙江,或是先去川江看三峡,又或是直奔江源当曲?
柳息风为她出主意:“夏天就该直上长江源,去看两岸风吹绿草,牛羊遍地,大山如云,山顶积雪,天空触手可及。然后等秋天重回洞庭湖,先上君山岛,再登岳阳楼,凭栏而立,吟诗作赋,还能画舫夜游,听几曲琵琶,吃湖中肥蟹,喝二两黄酒。”
年轻小姐听,片向往神色。
柳息风又说:“美哉。届时再多愁肠,也都是云烟。”
小姐点头,话匣子越开越大,说起现而今还未能变成云烟腔愁肠来。
李惊浊说:“不是,是说,你不怕遇到曹森岩?他关不几天就要出来,就算不敢再去宗姨那里闹事,镇上还是可以随便走。应该想到这点,不该叫你来。”
柳息风说:“遇到就遇到吧,早晚要遇到。”
李惊浊前后思索遍,种可能性像颗惊雷,轰然在脑子里炸开:“你今年开春来到这边,是不是就是为遇到曹森岩?”可是他又觉得说不通,“那你昨天怎还跟走?你到底是想见他,还是
小姐讪讪,说:“那还是不吃吧。传统也有它道理。”说罢便拎包去结账。
柳息风叹口气,说:“你无缘无故,又跟过不去。”
李惊浊说:“没有。”也不知是在说没有跟柳息风过不去,还是在说,同柳息风过不去并非无缘无故。说完,也起身去结账。
待他结账回来,看见桌上放张佛像书签,问:“这是什?”
柳息风说:“刚才那位小姐送,说是游灵山大佛时买。”
李惊浊将筷子放,说:“吃好。”
柳息风说:“惊浊小弟,你等等,还没有吃好。”
你光跟人讲话,不吃东西,怎会吃好?李惊浊气闷。
他擦擦嘴,说:“柳郎好生吃着,先去买画具。”
柳息风说:“还早,卖纸墨店还没有开门。你先多喝点陈皮茶,免得路上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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