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关白看起来很落魄,浑身脏兮兮,手臂上都是擦伤,刚才脸还没事,出去再进来时候,却肿边。
陆早秋吃力地抬起手,摸摸钟关白肿起来脸。
钟关白怕他担心,“自己弄。”说完他又后悔地闭上嘴,拿手指指自己,再用手在自己脸上轻拍两下。
陆早秋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叫你出去,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种温柔责备让钟关白心酸得不得,他去桌上拿纸笔,写道:“那不出去行不行?陆首席,不想出去。”写完又画
钟关白,你简直该死。
陆应如看着钟关白表情变化,“想起来。”
钟关白抬起手,狠狠给自己个耳光。
他对陆应如说:“抱歉。”
陆应如冷然:“你对道什歉。”
表演结束时候,罗书北给他送玫瑰,陆早秋也是这样看他眼,眼睛里空得好像什都没有。
那之后,就听说乐团小提琴首席因伤休学。
陆大首席直是风云人物,这样新闻,钟关白向直接当作江湖传说来听,并不关心。
年后,陆早秋再次归来,十指缠满白色细绷带。
当时他看着陆早秋拆下绷带,几近完美无瑕双手上,手术缝合疤横贯在十指指缝间,几乎可怖。
张银面具,越想越难受,倒也没有难过得受不,那更多像是种遗憾,比如错失件价值连城非必需品,“觉得,他可能是直男吧……对没感觉。其实后来想,不上床也没什,能上床那多,何必呢,做朋友也好。”
陶宣啧啧称奇,“这不像你啊。”
钟关白端着咖啡往回走,“有些事,真是,遇上方知有。”
陶宣调侃:“那你以后就从良,等那个彩虹出现?”
钟关白摇头失笑,“你当是王宝钏啊。真遇上再说吧。好歹是个正常男人。”
钟关白:“应如姐,为接下来事道歉。”他说完,抢先进病房,把陆应如锁在门外。
他轻轻朝陆早秋走过去。
走几步他才突然意识到,其实他是吵不到陆早秋。
陆早秋什都听不到。
钟关白在陆早秋背后站着,陆早秋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良久,陆早秋似乎有所感应,突然转过头,钟关白发怔样子猝不及防撞进他眼里。
他原本以为陆早秋做手术将十指指缝剪开,再缝合,只是为追求更大手指跨度,去弹更难曲子,陆早秋却告诉他:“不是想学钢琴。只是,想感觉下,你世界。”
对于这句话,那个时候钟关白是当表白来听。
于是他认定他定可以追到陆早秋,胜券在握。
这刻,他终于知道,那句话,与其说是表白,不如说是绝望。
他不敢想象,陆早秋绝望地做完手术返校,是怀着什样心情,接受他追求,又是怀着什样心情,平静地告诉他:“是ED。”
他讲完这句话,看到几步外陆早秋,于是礼貌地点下头。
陆早秋眼神漠然,与他擦肩而过。
钟关白再回想起陆早秋那个漠然眼神,心就像那块透明立方体样,碎成无数片。
他突然想起来,那个眼神他还见过次。
欧洲巡演结束以后,他们在北京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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