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停下脚步,眼神渐渐变成同情。“其实……”她本来想说,其实精神科病人不应该就这样出院,可是看着那个清瘦背影,看着不停跳跃移动手指与琴弓,她突然觉得不应该说那样话,可能所有疯子都不会被理解,天才也样,那些古怪、错乱声音莫名地像在敲击她胸口,让她觉得内脏有种酸胀感觉,“也许是无法理解这种美。但是……它确实是种美。”
他们时间彻底慢下来,就好像开始个不知期限假期。钟关白远离从前圈子,不用应酬、录制节目。陆早秋也不用再忙着上课、演奏、奔波于世界各地。
陆早秋出院第二天早上,钟关白是被声巨大东西摔倒声音惊醒。他转头看,视线来不及聚焦就已经可以判断陆早秋不在他身边。身体比脑子先步反应,他抓起床头眼镜就往外面跑。
琴房里,小提琴琴谱架倒在地上,琴谱散地。
陆早秋背对着他,低着头。
“听到,它们很美……”他在陆早秋耳边重复说着无意义话。
陆早秋感觉到喷在自己耳边热气,隔着绷带手指在钟关白唇上碰下:“听不到。”
钟关白用手机缓缓地打出几个字:“很美。这是听过最美琴声。”
陆早秋睫毛动动,盯着那行字问:“真吗?”
钟关白再次用力抱住陆早秋,在他颈边不断点头。
得没错,它们非常坚强。”
当钟关白远远看到从医院里走出来陆早秋时,时光好像回到六年前。白色细绷带缠绕手指,拎着小提琴。因为迫不及待要出院,陆早秋身上还穿着带条纹病号服。
他步步走过来,钟关白看着他举起琴弓。
琴声飘散开,传到钟关白耳朵里。
当他走到钟关白跟前时候,琴弓正拉出声长长颤音,钟关白感觉自己,bao露在空气中皮肤也跟着被激起鸡皮疙瘩。
虽然知道并不会打扰,但是钟关白仍然不自觉地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他看到陆早秋左手握着琴颈,右手迟疑地停在弦轴边,甚至不敢去拧它们。那种不自信感觉,就像个普通人突然看到自己
等钟关白松开手臂时,陆早秋再次扬起琴弓。
这个穿着病号服男人,就站在医院门口,闭着眼睛,遍又遍地拉着没有人能听懂曲子。阳光将他病号服照得刺目,风吹起还没来得及剪头发与病号服衣摆。
医院里快步走出来个护士,像是要警告在外面制造噪音男人。
钟关白眼神请求地看着护士,不断摇头。
“马上就带他离开,再让他弹会儿,就会儿,好吗?”
“等不及。”陆早秋看着钟关白眼睛,问,“你听到吗?”
钟关白看着陆早秋揉弦左手手指,极慢地点下头。
可是那琴声,非常奇怪,像是嗓音最好歌手刻意在唱跑调歌,每声都那美,但整首曲子音准全是错误。
陆早秋低头看会自己左手,“也听到。”他脸上再次浮现出和那天摸到小提琴时样笑容,“跟那天样。还有钢琴声。”
钟关白眼睛里满是哀伤,鼻子忽然酸,根本不敢去看陆早秋脸,只能用最大力气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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