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关白将那片竹笺收在
钟关白问老板这种三行笺放在哪个架子上。
老板是个法国老人,手里还拿着卷书,闻言抬起头,摘掉老花镜,看钟关白眼,用流利汉语笑说:“这是非卖品,用来讨好太太。”
钟关白说:“就买张,也想讨好太太。”
“你准备写什呢?”老板边擦老花镜边问。
写诗,写所有声音,写这个世界……
陆早秋转过身,看钟关白会,竖起手掌,向外推出。
钟关白询问地看陆早秋,后者在他后脑勺上捞把,然后弯下身:“上来。”
陆早秋背着他走去海边,走着走着忽然说:“要是以后你再对念诗,不会阻止。”
太阳从海平面升起,阳光走过八分钟,终于落到他们身上。
钟关白默默亲吻陆早秋耳后,无声地念道:“阳光照亮你……”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钟关白就醒。陆早秋练完琴有松琴弦习惯,他准备早去给小提琴调音。房中片黑暗,他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发现书房门边漏出线微弱灯光,再打开卧室灯,回头看,陆早秋果然不在床上。
书房就放些书,还有台安作曲和录音软件电脑,他们用时候并不多。
钟关白走过去,慢慢推开门。
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有个女人,正在比划某种钟关白看不懂手势。
陆早秋斜背对着门,模仿着屏幕上女人动作。他显然很不习惯这样肢体动作,平时极为灵巧手指都显出几分笨拙味道。
“爱。”钟关白说。
爱是个被过度滥用字眼,越来越少有人能记住它本身重量和可贵。个人只有经历无数人事才不会滥用爱这个字,就像个人只有看遍千山万水才不会滥用美。
而老人竟然被这个字说服,他戴上老花镜,弯下腰从柜台下拿出张竹笺,递给钟关白。
那上面绘制着簇浅蓝色五瓣花,和钟关白买过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同种。
老人见钟关白盯着那簇花看,便解释道:“倒提壶,产自中国,花语是‘沉默守望’。”
那几天,钟关白开车在南法遍地找中国文具用品店,要买笔墨宣纸,为陆早秋抄诗。最后竟真让他在个车都开不进去石板路老街里找到,准备结账时候他看见柜台不像般开在欧洲中国商店那样放着财神、招财猫或是缸锦鲤,而是放着张竹制三行笺,上面压着枝风干梅花。
竹笺下方也画着枝雪中白梅,上面用毛笔抄着三行小楷:
衷肠事托何人
若有知音见采
不辞遍唱阳春
钟关白退后步,默默关上门。
等他调完音再回到书房门口时,陆早秋已经在学别手势。天色点点地亮起来,陆早秋侧头望眼窗外,手上鼠标移向视频右上角叉。钟关白飞快地关上门,准备悄悄回卧室,走几步,却突然转过身,快步走向书房,推门进去,从背后抱住陆早秋。
他感觉到陆早秋背脊僵硬瞬,又慢慢放松下来。
“做什?”陆早秋偏过头,说。
钟关白把两只手绕到陆早秋面前,举起两只拇指相对,弯弯,这是刚才屏幕上女人做手语,他猜测应该是夸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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