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楼剥糖纸,把糖塞进温月安嘴里,然后趁着温月安吃糖工夫,拿过温月安书放到书架上,又蹲下来,看着温月安眼睛,认真道:“你就是们家人。”
温月安要说话,贺玉楼抢道:“是错,什像不像,你就是们家。再不胡说,你也不准说。”
温月安红着眼睛,不答话。
贺玉楼想再变颗话梅糖来哄温月安,他原本是天给温月安颗,此时身上已经没糖,便想再去拿颗来。温月安以为贺玉楼不耐烦要走,于
温月安红着眼睛瞪贺玉楼,他眼眶里盈满泪,却滴也没有流下来。
贺玉楼根本没见温月安这样过,温月安从小就没有太多反应,连逗他多说两句话、逗他笑笑都要好半天工夫,现在这样,竟然是要哭。
少年胸腔里突然有种不同于以往感觉,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想赶紧让眼前这男孩笑起来,永远不要哭泣;又有丝隐秘、让贺玉楼自己都感到太坏念头:想让他真哭出来,想以后都常常把他弄哭。
贺玉楼立马遏制住那丝可怕念头。
他凑到温月安脸旁边,笑着说:“给师哥个效劳机会好不好?”
贺玉楼从床下爬出来,背对温月安道:“温月安,你不像们贺家人。”
他说完,便走。
温月安在黑夜中默默道:“师哥,……姓温。”
那几天两人都没说话。
过些天,贺玉楼看见温月安不声不响地坐在角落里看本之前贺玉楼帮忙拿给他书,看完以后,却怎都没法把书放回高高书架上,艰难得差点要从轮椅上翻下来。
字。
切好像都是为这天、这场爆炸事故安排好。
贺慎平离开前许久,锅炉房事故就已经水落石出,可是直到他离开,也没有想明白为什老哑巴要把自己和二猴反锁在锅炉房里,为什他们都被炸死,但他隐隐觉得,那场爆炸与王彬离开有某种关系。
而看完那封信贺玉楼和温月安却仿佛窥见事情全貌。
贺玉楼拿着信,跑到温月安床底下,躺到深夜也没出来。
这笑,温月安眼泪却真掉下来。
贺玉楼赶紧拿手帕给温月安擦眼泪,他下手没轻重,大冬天哭起来皮肤本就不好受,温月安张生嫩脸被擦得通红,像要被擦破似。而且温月安哭起来悄没声,也不知道喊疼,贺玉楼更自觉犯大错,直跟温月安道歉。
温月安还是不说话,只瞪着贺玉楼不停掉眼泪。
贺玉楼想半天,变出颗话梅糖,递到温月安面前。
温月安还是小孩,看到糖就忍不住伸手,伸到半又收回去,转开视线,带着微弱哭音说:“不吃你们家糖。”
贺玉楼便走过去,要帮温月安把书放回去。
温月安抓着书,不看贺玉楼,也不说话。
贺玉楼说:“月安,书给。”
温月安死死抓着书,仍不肯松手,眼眶慢慢红。
贺玉楼放缓语气,道:“书给,来放。”
半夜时候,温月安在床上喊:“师哥。”
贺玉楼说:“你不该拦。”
过好久,温月安才低声说:“可是贺老师……”
贺玉楼打断道:“如果父亲在,也不会坐视不理。”
温月安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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