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楼弹完曲,转过身。
常良言正脱完鞋,双白嫩脚踩在地板上。阳光从她身后门外照进来,让贺玉楼看不太清她脸,只看见她穿着学生装、扎着腰带周身轮廓与头染着点儿阳光金色利落短发,还有声爽朗、带着笑意:“你好啊,贺玉楼。”
那是贺玉楼第次接触个青春期、比他成熟些陌生女孩,第次听到个女孩用这种方式叫他名字。他静默几秒,没有摆出贯笑容,反而声音低沉地打个略显严肃招呼,仅仅两个字:“你好。”
坐在边温月安注意到贺玉楼异样。
那刻他尚无办法贴切地描述贺玉楼反常代表什,但是他已然体会到,贺玉楼对待这个女孩不同,甚至隐隐觉察,这刻,贺玉楼想被这个女孩当成个男人,而非同学弟弟。
温月安眼睛亮。
贺玉楼坏笑着转身朝钢琴那边走,留给温月安个背影,和个带着引诱语气问句:“去不去,嗯?”
温月安马上转着轮椅跟上去。
当然,温月安仍是比不过。
他还是要喊贺玉楼师哥,喊又是几年。
是在他转身时候抓住他手腕。
温月安轻轻捏捏贺玉楼手臂,小声说:“师哥别走。”
贺玉楼勾起嘴唇,转过头,挑起边眉:“嗯?”
温月安松开手,贺玉楼张笑脸瞬间又凑近:“啧啧,不哭?”
温月安觉得好像上当,不肯再理贺玉楼。
终于,温月安也从男孩长成少年,而温月安回忆录中第个仔细写下中秋,乙巳年中秋也快要到。
那年暑假,贺玉阁带女中同学来家里玩。那女孩叫常良言,干部子弟,梳头短发,脸盘生得不如贺玉阁好看,但是带着股豪爽气质,热烈得像朵太阳花,心直口快,像武侠绘本里那种敢爱敢恨英气女子。
常良言走进贺家院子时候,贺玉楼恰好在练琴,那时候贺玉楼琴技已经极好,许多时候都在自己写曲子,而且会根据自己技巧上长处写只有自己能弹曲。常良言听着不同于她以往听过琴声,好奇地跟着贺玉阁往里走。
家里人人都会弹琴,贺玉阁听不出是谁在弹,走到屋门边,看见贺玉楼背影才说:“弟,贺玉楼。”她打开鞋柜,“良言你等着,给你拿拖鞋。”
常良言看着贺玉楼背影,漫应声:“哎。”
贺玉楼笑问:“练琴去?”
温月安不应。
贺玉楼故意道:“今天陪你练四手联弹,去不去?”
温月安便显出有点动心意思。
贺玉楼笑容更大:“今天再比次?赢喊你声师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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