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隔在他和温月安之间,仿佛之前所有
温月安如遭雷击般,好像被他笑容吓到:“……师哥?”
贺玉楼走到钢琴边,用早已失去知觉左手敲敲琴键,钢琴发出杂乱无章声音。他这样敲阵琴,转过身,对脸色苍白温月安道:“你看,没有你《大海航行靠舵手》弹得好。你赢。”
“温月安,你赢。”
温月安转着轮椅去抓他右手腕,想像从前那样,从这样小动作里获取点支撑与依靠:“师哥……不要……”
贺玉楼点点抽回手,向外走去。
举在老头脸前拳头慢慢垂下来。
“这里,”老头指指自己膝盖,“跪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这话,也跟儿子说过。”那双眼睛里竟闪过点泪光,“只后悔当初没跟他说……想站起来,先得活着。”
泪光只是闪而逝,老头抹把脸上雨水,随手从贺家院子边随手扯截野草,叼在嘴里,上三轮车。
“折易……弯难啊……”老头边用方言模糊不清地低吟着,边蹬着三轮车,渐渐三轮车消失在大雨中。
雨水与泥土腥气包围四周。
给老头:“算。”
老头看着贺玉楼背影:“这话别人问,盛世;你问,乱世。”
贺玉楼回过头,盯着老头:“都是乱世,没有什值不值。土地失寸,还夺得回来,但是这里,”贺玉楼指指自己膝盖,“跪下去,你以为还站得起来?”
老头突然从三轮车上跳下来,用力给贺玉楼脑袋巴掌,,bao怒道:“当然站得起来!只有像你爸那样躺在医院里,才是真永远站不起来!”
贺玉楼眼睛瞬间红,他握紧右拳,砸向老头脸。
“再也弹不过你……所以,你不用再叫师哥。”这就是他出门之前对温月安说最后句话。
他走出屋门,站在院子里,看见早已败去花草,溪中全都死去鱼,看见那些染成灰烬琴谱与书籍,土地上那些到处被翻挖痕迹,突然像失控般,拿铲子粗,bao地挖出那些温月安想要小心埋藏东西。
那里有他们为对方画杯子,还有他们起临过字。
等他挖完,回头发现温月安坐在屋门口,就那看着他直流泪。
他当着温月安面,点燃所有字。
“折易弯难……”贺玉楼站在院门檐下,雨水从檐上落下来,噼啪地打在他头上与肩上。但他就那站在原地,没有进屋。
良久,忽而在大雨声中,传来声:“师……贺,贺玉楼。”
贺玉楼远远望着轮椅上穿着青衫温月安,竟然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想起在他去医院之前,那些红袖章们刚走时候,温月安转着轮椅到他身边。
那时候,温月安小心翼翼地喊他师哥,而他把左手伸到温月安面前,笑着问:“比琴吗?”
眼看拳头就要砸到老头眼睛——
“那天在医院,你爸旁边还躺个人。”老头看着贺玉楼,不躲不闪。
贺玉楼拳头停在离老头眼睛只有线地方。
“儿子。”老头说。
那天,确实还有个人,也是被打死,原来是这老头儿子,但是……贺玉楼突然想起来,那天,老头是先送他父亲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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