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电话。”钟关白说。
门童微笑不说话。
钟关白料想现在报陆应如或陆早秋名字肯定没用,他也没有打电话给陆怀川,而是直接打给贺玉楼。
贺玉楼接电话便问是不是找温月安,他们正在画杯子,“月安嫌画月亮不够大,说要再画只”,钟关白隔着电话都能听出贺玉楼心情有多好,也跟着高兴起来,贺玉楼开免提,钟关白忙问这几天温月安身体好不好,听温月安个“好”字他便放心地开始吹嘘自己最近练琴有多刻苦作曲有多认真,温月安才夸句,他就翘着尾巴说自己现在特别想喝某个会所茶,“那里茶最像老师从前给泡,别家茶没有这个味道”,最后委屈地告状:可是门童偏不放他进去。
温月安是看着钟关白长大,听就知道那话里十分至少有七分是鬼扯,可是钟关白电话都打到他这里来,想来必有缘由,他也不多问,只看向贺玉楼。
咳咳咳——”钟关白看眼手表,毫无气质可言地把报纸扔,赶紧裹上大衣,“姑娘,您这人物速写也太久,大冬天冻死,还有事就先走,剩下您就自行发挥想象力吧。”最后还回头朝人家眨眨眼,“记得胸肌可以再大点。”
钟关白理理领口,大步朝那片树海走去。
他自然不是来给人家做模特,只是来之前考虑路上各种可能突发情况,所以预留足够时间,没想到切非常顺利,连红灯都没有碰到个。提早到将近两个小时钟先生先是在中央公园指导群小朋友玩两把飞盘,又抱着助人为乐心情供位大学生画幅(准确地说是大半幅)人物速写,这才将多余时间与即将见爱人家长紧张情绪并消磨掉。
当钟关白走到那片树海内外侧交界处时,便感觉到不同,比起他来时那片喧嚣尘世,前方世界安静得像是假。
安静,本身就是种门槛,尤其是在这种地方。这种刻意人造完美让钟关白踏进第步就不自觉绷紧身体。
贺玉楼故意不咸不淡地对电话那头钟关白说:“想喝月安泡茶,自己过来就是。”
说完挂电话,贺玉楼瞧见温月安拿着笔像是要瞪他,便笑着举起双手作出投降样子:“马上叫人去办。”
钟关白被贺玉楼最后句话噎半天,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秦昭试试,没想到只会儿就有个姓平经理出来接他,递名片,说是贺先生人。
平徽远领着钟关白往里走,边走边笑着说:“久闻钟先生大名,没想到钟先生与贺先生还有这样层关系。”
“什关系
“先生,请出示您会员卡。”门童微笑道。
其实这地方并不需要什会员卡,记得每位会员脸是门童最基本要求,这是“请勿入内”同义句,因为钟关白脸不在他记忆范围内。
钟关白不算远离这类地方太久,很明白怎回事:“陆怀川先生约在这里见面,姓钟。”
门童微笑不变:“抱歉,们没有收到陆先生通知。”
钟关白听就知道陆早秋父亲在暗示,他们之间门第差距足以让见面都成为道无法跨过坎,哪怕他们此时在地理位置上相距可能根本不到五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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