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关白站在温月安面前,有些舍不得走,便问过年那阵要是得空能不能过来,温月安点头道:“带早秋起。”
贺玉楼对贺音徐说:“你去送他。”
路上,钟关白又给陆应如打个电话,依旧没有打通。等他挂电话,另有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接起来,是Abe,说陆应如在开会。
钟关白问:“什会?”
静两秒,Abe才说:“是工作会议。”
弹完,才像是大梦初醒似地转头喊声:“……老师。”
温月安去给他泡壶安神茶,等他情绪平复下来。
钟关白捧着小紫砂杯小口啜饮,喝会儿,才说:“老师,……得走。”他本是打算住两天,可是越想越安不下心,加之在这里也只会让温月安更担心,便打算走。
温月安看出钟关白心思,知道他不想说是什事,也信他如今不必让人操心,所以既没说留人话,也不多问,只说:“喝完茶再走。”
那只紫砂壶不小,茶也烫,得喝上好会儿才能喝完。
进院子之前,钟关白站在院门檐下给陆应如打个电话,没有人接。倒是唐小离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去工作,钟关白说:“过两天就回来。”
唐小离骂其言而无信,说最多再宽限两天,届时人还不到便要去陆首席处揭发其不能为外人道行径,绝无虚言。
钟关白边听电话,边走进院内,听到唐小离提起陆早秋,忽然想起那个也曾站在檐下陆早秋,便回过头去看屋檐,檐上片片瓦层层往高处叠,视线里最后排瓦延伸到冬日里白茫茫、冷清高阔天空。
他不自觉又往回走,站在檐下,摸摸院门门框。
抬起头,看见檐内结只燕子巢。
听就像是具体情况不能告知,钟关白便问:“那应如姐什时候开完会?”
Abe看眼表,会
这便算是在留人。
钟关白于是又在温月安面前坐好阵。
从前就是属他话多,他在,温月安家便热闹,现在他不说话,家里就安静得不得,连屋外燕子还巢声音都能听得清二楚。几个人就这般坐在处,偶有几句家常。
等钟关白起身要走时,窗外已有些许暮色,贺玉楼推着温月安,目送他出门。
轮椅停在院门口,石灯亮起,映在贺温二人白发上。
“会回来。回来请你和秦昭吃饭赔罪。”钟关白没有跟着唐小离开玩笑心情,他在想陆早秋,想陆应如,想陆怀川,甚至想叶虞,也在想自己做过无用功。这种想,并不是种思考,只是纷至沓来东西不断填塞进脑子里,无法排空。
屋内有琴声,飘飘袅袅,踏着池溪水而来,钟关白挂电话,进屋去看。
贺音徐在弹琴,温月安坐在旁边听,贺玉楼正拿起个裹着白底青纹布套小手炉放到温月安手里。
钟关白也跟着听许久,等贺音徐弹完,温月安便招下手,道:“阿白过来弹。”
钟关白坐到琴凳上,弹他新近写曲子,还有那首还未定稿协奏曲。他不弹或许还能在温月安面前装得几分心安,弹便露破绽,琴声中开始就有几丝慌张不宁,接连弹下来全是无尽忧虑,弹至协奏曲时,情绪像场大雨劈头盖脸地倾泻下来,点也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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