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早秋把门让开,唐小离给钟关白使个眼色,出去
切重归寂静后,钟关白坐在床上,脸上直没有表情,也说不出话,好久之后才问句:“这是什时候事?”
唐小离给钟关白张照片。现在已经不太多人像过去那样把照片洗出来,唐小离还是特意去洗那张。拍摄得并不太好,是隔着车窗用手机拍,窗内有淡淡雾气,窗外有漫天大雪,远处有个穿黑色大衣身影,头上肩上都落几片依稀可见雪,再远处有成片成片红灯笼与万家灯火,与夜雪融在起。
“年前。”唐小离说,“猜他还没告诉你。他说你要安心休养,要们不要和你谈工作上事。电影在拍,需要配乐他都完成。”
钟关白捏着那张照片,去摸中间背影。
“他个人过年。”钟关白说。
关白:亲很久。
钟关白:真。
在某个陆早秋去学院上课日子,唐小离来,进门二话不说就打开病房电视屏幕,连上自己手机蓝牙,播放视频。视频画面和声音是后期合成在起。画面是录音棚监控画面剪辑,声音是协奏曲录音,第钢琴旋律已经被叠加进去。
视频没开始播放前钟关白还在跟唐小离开玩笑,突然地,当定音鼓与低音提琴奏响刹那,笑容与话语全部凝结。
钟关白看着视频帧帧变化,看着陆早秋身影拿起小提琴扬起琴弓,又放下,看着陆早秋坐到架钢琴前,看着陆早秋指挥,再看着陆早秋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另架钢琴前,四周空无人,只余那些黑色椅子与琴谱架。
唐小离坐到椅子上,妖娆地跷起二郎腿:“你还怪人家不理你。”
“没怪他。”钟关白说,“就是想不明白,,怕他不高兴。”
“他肯定高兴极,高兴得话都说不出来。”唐小离压低声音,似乎怕被那个根本不在病房陆早秋发现似,“你知道吗,说出来估计你都不信,们都不信。你醒那天是大年初,陆首席给所有朋友发红包。你能信吗?陆早秋,给所有人,发红包。”唐小离又重重地、带着种极度不可思议与假装隐约嫌弃地重复遍,“发那种很土红包,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他话音未落,病房门开,陆早秋站在门口,看着他说完最后那声“大吉大利”。
唐小离不自觉地把二郎腿收,端正坐好,清咳声,站起来,说:“陆首席,还有点事,今天好像是有秦昭戏,好像是,嗯,没错,去探个班,先走,拜拜。”
琴谱架上分谱封面上显出协奏曲名字,钟关白隐约回忆起,似乎在好久之前他也曾想过用这个标题。
名字是他想要名字,音乐也是他想要音乐。
独奏小提琴与第二钢琴都那克制,情感从克制从不经意地泄露出来,听人甚至不知道是哪颗音符击中他心。可是第钢琴又是那样不被束缚,每处都是情感倾泻。唐小离后来重听录音时候才想明白为什秦昭会认错弹琴人,因为那不是陆早秋弹法,不像陆早秋表达方式,那确实是钟关白。
深爱个人太多年,就会变成那个人。
这不是句情话,这是朴实事实,不容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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