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脏兮兮狗从后座跳下来跟着文羚,梁在野憎恶地睨眼沾满狗毛后座,凶着脸说:“怎啥都往家捡啊?”
倒霉流浪狗被梁在野狠踢脚,惨叫声夹着尾巴缩到墙角,呜咽着望向文羚,文羚没敢管它,问梁在野出什事。
“有条项链儿在柜里放得好好,你看见没。”梁在野很少在人前表现出自己焦躁,腊月天怎说也有零下十来度,他只穿件西服衬衣,脊背上还渗着汗痕。宅门大敞着,他养鹦鹉在身后聒噪个不停,时不时嘶哑地学着梁在野口气大叫声“操他妈”。
文羚特有眼力见儿,把车里羽绒服拿出来给梁在野披上:“估计是谁收拾时候放错地方,丢不,您回去睡吧,找。”
梁在野临近,bao怒边缘情绪稍缓,拿着烟,打几次火儿没点着,又狠狠把打火机揣回兜里,叼着根没点烟上楼。
蒂,也没能让他露出笑脸。梁在野起初还有心思拿点儿小礼物哄两句,没两天再看见文羚那双淡漠发呆眼睛就恼火,他包养这小婊子是拿来泄火玩儿,这他妈不是包养个祖宗吗?
梁在野在部队待过五年,打起架来手黑得要命,下手从来没轻重,脚把人从桌前踹到地上,文羚满额冷汗捂着肚子从地上蜷成团,当即吐口血沫出来,送医院住个礼拜。
从医院接回来以后文羚就学乖,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他。其实那辆本田只碎个前挡风玻璃,送4S店修也花不多少钱,但梁在野打碎是他求生欲,三番两次亲手把他价值打上叉,把文羚生生逼成只依附自己才能活下去笼中雀。
——梁在野还没有和他在这辆玛莎上做过,文羚要让他以后也不要出现这个想法——他回头看眼,后座趴着脏德牧正伸着舌头苦哈哈地望着自己,狗毛粘座。
文羚懒散地往头枕上靠,乐出声儿来,熟练地打方向调个头打道回府,大衣兜里手机就响。
文羚去车库停车,顾不上换衣服就开始挨着房间给梁在野找项链。他记得那是条老式贵气珍珠项链,现在小姑娘都不爱戴,嫌老嫌俗,只有豪门阔太太才戴,首饰盒直塞在柜缝里吃灰,也没见梁在野有多喜欢,现在丢才想起来着急。
梁家老宅分东西宅院,梁在野住东宅上上下
是老宅管家号码,文羚眸色暗暗,迟疑十多秒才按接听,缓缓把手机搁到耳边。
对方还没说话,就听见电话里噼里啪啦阵摔盆砸碗噪声,夹杂着梁在野聒噪骂街声,老宅里阵鸡飞狗跳。管家把年纪还得担惊受怕,哆嗦着跟文羚说:“侄少爷快回来看看吧……家里出事儿。”
文羚脸色稍微好看些,随口应声就挂断。他根本不想回去,梁家老宅出什事跟他都没什关系,况且这帮佣人心思太坏,在梁在野,bao怒时候叫自己回去,就是为让他成为梁在野泄愤靶子,他们就能少扫几个碎瓷瓶,得个清净。
徘徊良久,他还是把车停在老宅门口。
脚刚踩着地,个汝窑瓷瓶哐当声炸裂在脚边,文羚赶紧又缩回去,透过车窗小心环视片狼籍宅院,梁在野正朝自己走过来,脸色黑得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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