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嗤笑:“性子倒是挺倔。成,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也知道你现在处境,萧氏视谢惊澜为眼中钉、肉中刺,脚踩下去,死可不止只蚂蚁,你就是那
“那可不。”夏侯潋笑呵呵。
老人补充道:“可没想到,迦楼罗混账无赖你学个十成十,她厉害你是分也没学着。”
夏侯潋:“……”
“听句劝,你压根儿不是当刺客这块料。刺客要安分守己,泯然众人,才能迷惑人视线,除此之外,刺客更要六亲不认,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你行事乖张,善心未泯,这两条都不符合。那谢惊澜不过是个注定要死在深宅小少爷,你就如此挂心,又如何去杀别人?”
老头说得唾沫横飞,总结成句话,就是:臭小子,你还是趁早回山种田去吧,别丢们伽蓝脸。
上面好像挂石头,不受控制地往下沉。恍惚间,门似乎开,走进个佝偻老人。有人掰开他嘴,将奇苦无比药汁灌进他喉咙。夏侯潋蓦然睁开眼,抓住那只铁钳似大手使劲挣扎。
“这是治风寒药,你挣个什劲儿?还要不要命?”老人撒手,没好气地看着他。
老人鬓发皆白,长着个硕大鹰钩鼻,有只眼睛灰蒙蒙,仿佛粘层膜在上头。他平时都低着头,此刻正眼瞧着夏侯潋,眼里戾气显露无遗。只要看到这双眼睛,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个糟老头子。
有人说,杀过人人和普通人是不样。
夏侯潋知道,区别就在眼神。
“不信,若如你所言,刺客六亲不认,那你为什要救?段叔为什要照顾?刀,杀该杀之人,斩必斩之人!”
“不杀你,是因为你不是猎物;照顾你,是因为受段小楼所托。若是有人买你性命,哼,照杀不误!小子,你有菩提刀,却无杀人心。没有杀人心刺客,迟早要完蛋!”
夏侯潋梗着脖子反驳:“谁说没有?你给把刀,现在就去宰萧氏那个老巫婆!手起刀落,保证点儿也不含糊。”
“那不是杀人心,那是报复心。杀你怨恨之人当然易如反掌,可若要你杀个素昧平生路人,甚至是你挚爱亲朋呢?打个比方,你现在能狠下心,杀谢惊澜吗?”老人浑浊眼睛盯着夏侯潋,那眼神几乎可以说成严厉,“如果萧氏向伽蓝买下谢惊澜命,敢担保,你娘亲,迦楼罗,会毫不犹豫地下刀。”
“可娘肯定不会杀。”夏侯潋低着头,闷闷说道,“没人可以六亲不认。”
手上沾过血人,眼里沾上抹不去血腥气。他们杀过人,见识过人将死脆弱可欺,在他们眼里,人和鸡鸭鱼狗没什区别,抹脖子,照样两脚蹬天。
夏侯潋恍然:“原来是伽蓝暗桩,晚辈放肆,前辈勿要怪罪。”
老人放下餐盒,从下往上地打量夏侯潋,眼神每上移寸就要叹口气,最后目光落在夏侯潋脸蛋上,那眼神像在看滩扶不上墙烂泥,兼有对伽蓝渺茫前途绝望。
夏侯潋仿佛被脱衣服翻来覆去瞧个遍,有点不自在,转过身自己麻溜地把药喝。
等他喝完药,老人才悠悠叹声:“夏侯潋,听过你名字,果然,正如所料,你很像迦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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