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楼罗道:“知道知道,是这回事。嘛,时糊涂,不小心生个小娃娃。”
她说这话时候像在说不小心在路边捡只小狗,还不是很乐意。戴圣言嘴角抽抽,没说话。
“这人没读过什书,肚子里没墨水儿,想好几个月没想出什好名字来,听说您是当世大儒,孔老夫子往下数,孟子、朱子然后就是您。”迦楼罗从怀里掏出张纸递给戴圣言,“这是儿子生辰八字,您给瞧瞧,算算阴阳八卦,金木水火土什,取个好名字,就把您给放。向来尊重
戴圣言干巴巴地笑两声,算是给她笑话捧场,然后说道:“在死之前,还有事要问。阁下为何要刺杀王爷?”
迦楼罗摸摸下巴,唔声,道:“这事儿呢,也不是不能说。”她踢踢喜乐王肥胖尸体,“这狗娘养吃饱没事干就上街抢女人,以江州城为中心,方圆几百里地儿好看姑娘都到这王府来,女卖身为奴,男娶不着好媳妇儿,男怒女怨,可不就招人恨吗?”
戴圣言叹道:“世道不公,你杀人,亦为不公。他虽然穷奢极欲,却未曾害人性命。阁下所作所为,并非替天行道,而是以武犯禁。”
“替天行道?”迦楼罗乐,“是收钱来,不是替天行道,是替钱行道。”
戴圣言:“……”
迦楼罗。
这是把镶满宝石,珠光宝气长剑,剑身雪白透亮,能照出清晰人影儿,十分符合喜乐王风格。可戴圣言刚拔出来,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因为那把剑竟然没有开刃。纵然他曾修习过剑术,虽立志皓首穷经也不曾荒废,但此刻即便他剑术卓群,也徒然无功。
但,那又如何。
他用尽力气,往无前地刺过去,仿佛飞蛾扑火。
就算只有线生机,也要拼他拼!
“不过,杀人便是罪大恶极?他既然能以美人为玩物,便以人命为蝼蚁,有何不公?你没有听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俯视着喜乐王尸体,像庙里雕像垂下眼眸,嘴角还噙着险恶微笑,目光却沉寂无情。
戴圣言忽地明白,对着影子正正衣冠,闭上眼睛引颈就戮:“请吧。”
他伸着脖子,像只老鸭子被人扯住脑袋,他身板单薄,支不起端庄威严宽袍大袖,孤零零立在风里,袖袍空荡荡地飘,像个穿衣服木柴棍子,多少有些滑稽。
迦楼罗又笑开,先前眸子里冷意忽悠下没踪影,道:“哎,其实呢,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商量,刚好有件事儿想请您帮个忙来着。”
戴圣言道:“老夫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抖落珠光宝气,刹那间,剑光犹若霜雪,划破漆黑夜色。迦楼罗长眉挑,刀刃迎上剑锋,手腕轻轻翻转,那如水刀刃游鱼般滑过剑身抵达戴圣言手腕,划出道长而浅血痕。
戴圣言手腕吃痛,剑哐当声落在地上。
“你们读书人都喜欢找死?”迦楼罗笑得嘲讽。
戴圣言瞑目叹息:“老夫技不如人,阁下请便吧。”
迦楼罗用刀拍拍戴圣言脸颊,道:“老先生,你不给自己求求情?你可以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大家子百来号人等着你嗷嗷待哺,兴许……好吧,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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