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仆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对谢惊澜道:“三少爷,夏侯潋爬房子摔,肩膀扎上木刺,方才被人送回府里。”
谢惊澜腾地站起来,道:“你说什!”
紧赶慢赶回到秋梧院,推开厢房门,便看到夏侯潋哼哼唧唧地躺在床上,肩膀上缠圈又圈绷带,半个身子都被绷带裹着,还有斑斑点点血迹沾在上面。
见他还有哼唧力气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刺客。但“迦楼罗”早已声名鹊起,更是官府头号通缉要犯。然而十二年来,无人知晓她行踪,只知道她所到之处,必有人毙命于横波刀下。
横波刀成七叶伽蓝第利刃,世人说起七叶伽蓝,无人不知迦楼罗。
谢惊澜听得浑身发凉,并非被这个“迦楼罗”所惊讶,而是因为戴圣言亲自取那个名字——”潋“。
他回忆起夏侯潋匕首和袖箭,以及夏侯潋口中那个不甚靠谱却手艺精绝娘亲,心里冒出可怕想法,并被自己想法惊得手脚冰冷。
他不是没听过伽蓝刺客传闻,毕竟街头巷尾都用刺客来吓唬小孩,他也曾经被兰姑姑这吓过。只是他以为这些东西都只存在三姑六婆流言蜚语里,或是戏台子上面咿咿呀呀念白唱词里。
读书人,您看这是个好买卖吧。”
戴圣言摇头:“姑且不论不通五行八卦,阁下是匪,为官,阁下就算放性命,明日也必得将你画像贴上城墙。此事莫可奈何,阁下快些动手吧。”
“说您咋这死脑筋呢?唉,算,贴就贴吧,就你们官府那帮混饭吃玩意儿,还想抓住?”迦楼罗把生辰八字往戴圣言手里塞,用刀戳戳他肩膀,“赶紧,还赶时间呢。”
戴圣言深深吐口气,压下心里言难尽复杂情绪。
迦楼罗杀人之时残酷冷漠,不杀人时吊儿郎当,戴圣言活这久,还未见过如此人物。
没想到,真正刺客就在他身边。
刺客和夏侯潋在他脑子里交替变换许久,硬是无法合为体。他相信夏侯潋是个走街串巷叫花子,是个油嘴滑舌小偷,是个山里疯跑野孩子,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夏侯潋是个杀人不眨眼刺客。
他想起夏侯潋抖成日里不务正业抓鸟逗狗遛猫模样,又想起夏侯潋四仰八叉口水直流睡容,略有些心情复杂地想道,如果刺客都像夏侯潋这混账,那这七叶伽蓝似乎也没什可怕。
官府人果然都是吃干饭。
戴圣言没有察觉谢惊澜异样,仰首望着窗外云雾山河,似有若无地叹声。
或许他们这些尸山血海里打滚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变态……
看眼手里黄纸,又瞥见横在自己肩膀上那柄“横波”,戴圣言想片刻,道,“不如取个单名‘潋’,‘势横绿野苍茫外,影落横波潋滟间’,和你刀名也很相配。”
“‘影落横波潋滟间’,”迦楼罗默念几遍,唇边勾起个满意微笑,她眼里有掩不住邪性,让这和善笑容也显出几分焉儿坏恶劣来,戴圣言捂住扑腾乱跳心脏,往后缩缩。
“不错不错,就这个名儿,谢!”
迦楼罗收起刀,面走面摆摆手,戴圣言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刺客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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