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谢惊澜听
秋叶
话，跟着难民潮流往京师走，所有人都面容漠然，风尘满脸，眼睛嘴唇都失去颜色，像泥塑人偶，又像
具具行尸走肉。鞋子已经磨破，露出脏兮兮脚趾头，幸好天热，脚趾露在外面也不冷。
在被城门拒之门外三天之后，谢惊澜在群难民闹事时候混进京师。城角早已睡满人，衣衫褴褛，四肢瘦成骨头棒子。有兵士在人堆里翻拣，把死人挑出来，放上马车，运往乱葬岗。
谢惊澜没有多看几眼，木然地朝皇宫方向走。天渐渐昏黑，沿街灯笼个个挂起来，照得满街明亮如昼。宝马雕车挤满大街小巷，烟火在空中束束地绽放，那震耳欲聋声音自天边传来便渐渐小，像另个世界声音似。
原来是中秋节。
谢惊澜心里没有丝毫起伏，只默默挤在人群里，漠然地顺走个人荷包。人群忽然分开，像被什
驱逐似，所有人都往两边站。辆四架马车从街角辚辚驶来，车轮碾出两条平行车辙。
谢惊澜蓦然惊：“夏侯潋他……怎？他不是说他不会死吗？”
秋叶神色变得有些哀伤，他望着南边道：“他违背伽蓝寺规，助你逃离刺杀，受住持八十鞭刑罚。
出来时候，他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知道如今如何。没有消息便是最好消息，小潋向来意志坚定，定不会有事。”
“迦楼罗呢？他不是迦楼罗儿子吗？迦楼罗为什不救他！？”
“寺规森严，即便是迦楼罗也不能违抗。”秋叶看着谢惊澜，目光深邃许多，“小潋待你果然不般，连迦楼罗是他娘亲也告诉你。”
谢惊澜别过头，道：“不是他告诉，是自己猜。”
：“认得你。”
“哦？”
“那天晚上在谢府，是你放走。”回忆起那晚修罗杀场，谢惊澜眼睛有点发红。
“居然被你发现，”秋叶淡淡地笑起来，“你身形虽然和小潋很像，但走路姿势、看人眼神完全不同。常常扮成别人，你们俩这点小把戏瞒瞒那帮刺客勉强能过关，要瞒还是差点。”
“虽然你放，但你也是灭门凶手，不会感谢你。”
秋叶叹口气，说道：“今日是们最后次见面，不要再来找小潋，你是伽蓝登记在册猎物，刺客会像猎犬样四处寻找你踪迹。往京师走吧，那儿贵人多，饿着哪也不能饿着京师，保不准你还能碰见宫里头贵人开粥棚舍粥。”
谢惊澜有些怔怔。
他再也没法儿见到夏侯潋吗？
“小少爷，后会无期，祝你好运。”秋叶迈上城墙，朝谢惊澜微微笑，身子缓缓倒下去，墨发在风中飞扬如绸。
谢惊澜探出头张望时，秋叶已像片落叶遁入风中，没有踪影。
“并不期望你感谢。”
“夏侯潋呢，他为什不来？”
秋叶眼神黯黯，没有回答，道：“你不该把面具放在这，如果伽蓝人发现，你会没命。幸好来人是，否则小潋番苦心就白费。”
“饿死和被你们杀死有什分别？”
秋叶在他掌心放锭银子，道，“好好保重自己性命，小潋用自己命换你命，你不该辜负他。”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