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不会吧。”夏侯霈道,“弑心已经把他教成傻子,除用刀,连话都不会说。”
“……”
夏侯霈侧过身子,她还端着手里酒,却口都没有喝,细碎发挡住她眼,夏侯潋看不到她神情,只听见她声音似乎瞬间老许多。
“去见他又能如何?小潋,有时候错就是错,就算皲手茧足,底死谩生也无法弥补。”
“……没说您有错,就是有点儿狠心。”夏侯潋抓抓头。
夏侯潋:“……”
“有能耐就自己去,找长辈帮你铺路算个什?”
夏侯潋沉默阵,偏头道:“您为铺什路?从小到大,您就没管过。八岁那年,要不是秋师父把抱回去,早就饿死在这儿。”夏侯潋八岁,夏侯霈把他晾在山上,他什都不会,坐在屋里哭得昏天暗地,直到饿得声儿都发不出,恰巧碰见秋叶回山,把他捡回自己院里喂水喂饭,他才没给饿死。
夏侯霈汗颜,道:“八岁就能自己讨生活,以为你也行呢。离开之前也教过你怎炒菜做饭啊,你不干得挺好。”
“还有哥。”夏侯潋低头捏自己手指,“要不是摩伽说,都不知道还有个孪生哥哥。”
,试探着开口:“娘,想……”
夏侯霈没等他说完,手挥:“免,别想。”
“还没说呢!”
“知道你要说什,”夏侯霈边剔牙边道,“想让你娘陪你去把那个小少爷弄出来是吧。”
“真不愧是娘,果然母子心。”夏侯潋谄媚地给她斟酒。
“不,生下你们就是错。”
夏侯潋愣。
“你不是说不管你吗?小子。”夏侯霈站起身,从屋里搬出叠文书丢到他怀里,“这回买卖,领你去。”
“啊?真?”
“会为你守门,你自己进去和那个将军打。无论你胜还是赢,都不会进去,也不会回头。只干件事,就是把想要进去人杀掉。”
夏侯霈半天没说话,夏侯潋抬头看她眼,她捏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夏侯潋复又低下头去,撇撇嘴,道:“打听到他在黑面佛顶,要去找他。”
牛鼻子山南边有座巨大悬崖,如斧凿般纵切而下,却没有切出笔直崖壁,而隐隐约约露出座双手合十巨大佛像。牛鼻子山山石泥土皆是黑色,佛像自然也是黑,刺客们都唤它为黑面佛。
那处夏侯潋只远远看过,不是他没动过心思上去玩儿,而是太过陡峭,根本上不去。也不知道他哥和住持是怎上去又怎下来。
“你自己往水里照照,不就见到?”夏侯霈道。
这个混蛋根本没有想过去找他哥!夏侯潋拍桌道:“娘,您怎能这样!您就不怕他怨你恨你?”
“算吧你,人压根不想出来。”
“那是他时鬼迷心窍。娘您不知道,他是天生读书料,那个戴圣言戴先生,您听过吧,夸他是‘美质良才’,‘文追韩柳,诗比李杜’,他不去读书,岂非可惜?”这些其实都是戴圣言夸本朝大家李东阳话,夏侯潋把它们栽到沈玦身上,就盼夏侯霈能同意。
夏侯霈不为所动。
“找秋师父陪去。”夏侯潋撂筷子。
“你以为秋老弟就能答应你?”夏侯霈“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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