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信这个?”夏侯霈笑道。
“要淬炼出真正利刃,必以仇,必以血。”
“开玩笑。要毁伽蓝,咱们大伙儿都得被七月半折磨死。”夏侯潋道。
“做出选择,承担后果,这是你走这条路必须付出代价。”夏侯霈耸肩,“要不然就乖乖去干活儿咯。”
搞半天,还是点儿法子都没有。夏侯潋气道:“说得轻巧,你俩自己怎不去?”
“因为们不是好人啊。”夏侯霈哈哈笑道,“想不到生杀不禁,世人皆以迦楼罗之名止小儿夜啼,竟养出个好人儿子。”
“滚。”夏侯潋站起身,踅进门里,不再理他们。
之命,不得有违。就发个牢骚罢。”
“本来这话不该告诉你,不过只要你不说出去,倒也无妨。”秋叶道,“小潋,你可知道是何人要杀陆擎苍?”
“他仇家呗。他打打杀杀辈子,死对头铁定到处都是。”
“是瓦剌。”秋叶道,“瓦剌二十八个部落,每个部落各出百头牛,百头羊,只换陆擎苍颗头颅。战争已经结束,朝廷和瓦剌早已议和。陆擎苍年迈,再不会上战场,瓦剌这做并不会带来任何益处。但他们没有忘记死在战场勇士、被陆擎苍坑埋勇士。就算他们君主忘,那些失去丈夫妇人不会忘,失去父亲孩童不会忘。此仇此恨,唯有陆擎苍头颅能消。小潋,你说陆擎苍该杀吗?”
夏侯潋愣半天,才道:“咱们山上可养不这多牛羊。”
秋叶和夏侯霈还坐在廊下,看来还有聊天儿兴致。
“你背上伤怎样?”秋叶问道。
上回夏侯潋放跑谢惊澜,本该被鞭打八十鞭,打到第三十鞭就晕过去,剩下鞭子夏侯霈替他受。可那时夏侯霈在大转轮王手底下受旧伤就还未愈合,又添上新伤,这来二去,便落下病根,常常疼痛难忍。
“老样子,没事儿,你别管。”夏侯霈翘着二郎腿,看阶前流成溜儿水珠。
秋叶瞧她这模样,深深叹口气,又道:“陆擎苍杀伐甚重,罪业难消,如此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人成为小潋第滴血,他必将成为天下至强之刺客。”
“更何况是是非非哪有定论?人生百代,昨日之是转眼便成今日之非,今日之非明日又成是。再与你举例,太祖皇帝起于田亩之中,父母皆死于饥荒。但他成皇帝,照样征税赋,行徭役,王公贵族高高在上,于他往日同为贩夫走卒之人依旧贱如尘泥。往日他所痛恨成他所躬行,他所怜悯成他所践踏,你说到底什是是什是非呢?”
夏侯潋不学无术惯,被秋叶这绕脑袋都是晕,“这都什玩意儿,难道不是他自个儿变坏。”
“因为命该如此。”夏侯霈突然从后头冒出来,长腿跨,坐在夏侯潋边上咬口苹果,“譬如房屋,土石为基,砖木为骨,瓦片为顶。既有房屋,便有土石,便注定有人待在最下面。同理,既有仇怨,便注定有伽蓝,注定有咱们这些人,替他们偿还那恩仇。”
夏侯霈接着道:“你不想干这人命买卖,当然可以。你看太祖皇帝不想当农夫,于是揭竿起义,推翻前朝。你自然也可以……”
秋叶微微笑,接话道:“毁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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