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懂得挖苦唐十七,于是道:“然后你被她们告上惊刀山庄,被抓去诛恶台,差点儿就没命。”
“那叫因爱生恨好不好!”唐十七没好气地横夏侯潋眼。月光下,夏侯潋消瘦脸颊显得有些苍白,眉毛是浓墨般斜飞,现在他整个人放松下来,有几分萧索味道。
唐十七还记得夏侯潋救他时候样子,那会儿他被关在囚车里,身上所有钱几乎被惊刀山庄那些门徒搜刮光,他用最后藏在鞋垫里张银钞换个鸡腿,彻底穷二白。正当他绝望地吃着鸡腿时候,夏侯潋从黑夜里走出来,鬼魅般在门徒中间游走,眨眼功夫,四个押解门徒全都断喉咙。他那时候对夏侯潋还是惧怕,鸡腿都掉在脚边没有察觉。等夏侯潋走才明白过来,这家伙只是来杀柳氏门徒。
后来他就跟着夏侯潋混,帮他去唐门偷机关谱,帮他锻造照夜。夏侯潋着实是个好老板,从来不拖欠工钱,按期发放,逢年过节还包大红包,他在伽蓝妓院里睡觉还时常不用花钱。
“喂,老大,你要是嗝屁会难过。”唐十七说。
出口。
等夏侯潋走,书情拉唐十七袖子,问道:“十七哥,你真让师哥就这去刺杀柳归藏?”
唐十七拍下书情脑袋,道:“傻呀,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咱们自己偷偷雇他十几二十几个弟兄,埋伏在铺子里,夏侯倔驴要真出事儿,咱们块冲出去救人不就得?”
夏侯潋已经部署好切。他给照夜换上新刀臂,柳州城每块砖头每块土都被他给踏遍,他们规划三条撤离路线,设想数十种突发情况应对对策,确保这次刺杀万无失。
接下来要做就是等待。等待下个月初亥时,柳归藏马车驶入东城门大街——夏侯潋为他精心布置命定杀场。
夏侯潋扭头看他,这个圆脸男人少见地敛笑意。夏侯潋笑笑,道:“十七,人这条命留着不是为吃喝拉撒。总
夜色如墨,夏侯潋坐在屋顶上吹风,手边放壶酒。这院子还是当初抓柳氏门徒练刀时候赁下,后来干脆就买下,改成夏侯潋暗窟。从夏侯潋这儿往下望,可以看到天井底下立许多人形傀儡,铁质表皮在月亮底下闪闪地发光,那些都是照夜前身。书情很细心地为他们都穿衣裳,远远望过去像群直挺挺尸体。
穿堂里放满废弃弩箭和刀模子,有时候还能看见唐门机关谱破烂蓝色封皮。院子里假山被夏侯潋用来试准头,被弩箭戳出坑坑洼洼眼子,像得麻风病。满目疮痍里,院子角落乱军突围似立树白玉兰,肥嘟嘟白花儿蹲满枝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栖息在树上白鸽子。
唐十七从回廊里走出来,夏侯潋叫他声,问:“秀才呢?”
“写信给他媳妇儿呢。真他娘肉麻,偷眼瞧几句,都是些酸诗。”唐十七从底下爬上来,坐在夏侯潋身边,“秀才还是太嫩。女人嘛,只要男人和她过几个恩爱晚上,再送点簪子、钗子、镯子什,她就能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夏侯潋没说话,他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玩意儿,他发誓不娶妻不生子,情啊爱和他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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