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十里村驿唯上房,凭你你也敢往这儿住!”高晟往边上让,“也罢,这事儿不跟你计较。们兄弟奔波天,驿站小,刚好住满,不巧,没二位铺。请二位腾个地方,去林子里自便吧!”
“好说,好说
朱顺子戳夏侯潋,使劲朝他使眼色儿。
高总旗亮出牙牌,“大爷是锦衣卫总旗高晟。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是干爹,魏德魏老公公是干爷爷。你他娘算个什东西,敢在这儿跟大放厥词?”
“不敢不敢,他脑子根筋,转不过弯儿来,您别见怪!”朱顺子陪着小心。
这年头,文武百官上赶着给魏德当儿子去,有些人挤不上儿子名头,就认魏德干儿子为爹,甘愿当个孙子。不过几年功夫,魏德孝子贤孙遍地开花,直能数到第十八代,成就十八世同堂奇观。
原来是个龟孙。夏侯潋忍不住腹诽。
以往交情早已淡。原本铁得能穿条裤子,现在成仇人。夏侯潋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到金陵,要怎见沈玦。
算,想再多也没用。
夏侯潋上床睡觉。迷糊间,楼底下片喧闹,外边儿楼梯被踩吱呀作响,间或男人呼喝声,环甲相击声音。
脚步声停在门口,门被大力踹开,凌空响起啪声,道鞭子携着劲风甩过来。夏侯潋吓大跳,从床上爬起来,但仍然躲闪不及,背上被鞭尾扫到,火辣辣疼。夏侯潋从床上栽下来,就地滚,鞭子长眼睛似跟在身后,噼啪直响。夏侯潋拣起张圆凳,挡住鞭子击,凳子上漆皮顿时被打掉层。夏侯潋乘鞭子尚在收势,抓住凳脚抡,凳子砸在那人额角,夏侯潋又拣起个杌子,把那人卡在墙上。
身后有刀光闪过,夏侯潋回头,看见群锦衣卫拔刀出鞘,刀尖对着夏侯潋,黑色飞鱼服上飞鱼鲜艳得近乎狰狞。
“们东厂,奉魏公公命令出来办差。”夏侯潋把燕小北腰牌往桌上撂,特地加重“魏公公”三个字。
高晟果然起忌惮,瞥眼东厂腰牌,磨磨牙。
“高总旗,您看,咱们都是自家人!何苦为难彼此呢?这不把话说开,没事,没事!”朱顺子笑脸相迎。
高晟把朱顺子推开,对着夏侯潋冷笑道:“既然是帮干爷爷办事儿,当然得给点面子。你占屋子这事儿就算……”
“占你屋子?这屋子写你名儿?”夏侯潋也笑。
该不是燕小北事儿东窗事发,锦衣卫来抓他?夏侯潋眉头紧皱。
“松开。”持鞭子人指指身前杌子,摸把额角,倒抽口凉气,“敢打你爷爷,不要命?”
“误会!都是误会!”朱顺子从外面跑进来,身上曳撒还乱着,“哎哟,怎还打上!”朱顺子把夏侯潋拉开,掏出手帕捂在那人额角,“你瞧这兄弟,不识事儿!冲撞高总旗,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饶他这回!”
“你谁?”高总旗不怀好意地看着夏侯潋,“报上名来,爷倒是要看看,谁他娘这有本事,敢砸你爷爷。”
“你又是谁?”夏侯潋扬眉,“老子在这儿睡得好好,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冲进来打人。怎?”夏侯潋扫视圈围在屋里锦衣卫们,“人多欺负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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