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好笨哦。”夏侯潋说。
“你才笨。”沈玦声音有些哽咽,他不敢多说话,怕夏侯潋听出来。
“老是把往外推。”夏侯潋用力握握他肩头,“以后别这样。”
不会。沈玦默默地想,他会把他抓住,永远都不放手。
“你下步打算是什啊?”
时候闲着没事儿就爱拔别人家鸡毛,有回放炮仗还烧半个山寺,弑心那个老秃驴头回发大气,把吊在山门上吹半天冷风。伽蓝里人都说,什样人生什样种,娘是大坏蛋,是小坏蛋,大坏蛋领着小坏蛋,天天到处干坏事。”
夏侯潋安慰没有让他觉得好过,他心里只有苦涩。他明白夏侯潋,杀人放火从来不是他想干事,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毁伽蓝,也不会改头换面遁入市井。夏侯潋想过是安稳日子,他明白,他直都明白。沈玦疲惫地摇头,道:“此间事,会给你换个差使,去东厂案牍库管管文书就好。”
“字写得像狗扒地,你真放心去管文书?”夏侯潋伸过手来揽住沈玦肩膀,和沈玦起望着空中飞舞枯叶,“没关系少爷,真没关系。有没有跟你说过哥,他那个人平时傻呆呆,其实看事儿看得比谁都明白。他有回跟说,走这条路就不能停,你要直往前走,要不然恶鬼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抓住你脚踝。你是这样,也样。横竖到这个田地,管不那多。以后你是坏蛋老大,是坏蛋小弟,你领着跟着你,咱俩起去干坏事。”
“可这是错,夏侯潋。”沈玦道。
他仰着头,徐徐山风吹过来,叶子簌簌落下来,漫山细碎低语,每句都在说,这是错,这是罪。
“藏。”沈玦道,“今夜子时,司徒会带着红夷大炮来轰广灵寺。们只要好好躲在山上,等下面轰完,就能出去。”
夏侯潋瞪大眼睛,“你还能弄来红夷大炮?”
“神机营统领孙明是魏德旧党,当年他在湖广任都督时候给魏德造过生祠,拍不少马屁,
夏侯潋淡淡地笑,“可这也是命啊少爷。你记不记得跟你说,其实们选择没有很多。要是重来次,还是会去杀柳归藏,还是会去杀弑心。还是会变成个刺客,变成无名鬼,白天练刀,晚上杀人。所以即使重来千次万次,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在你身边。如果这是错,是罪,只要你没事儿,那就让错到底吧。”
错到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他不是圣人,他只有双手把刀,只能保护个人。他不怕罪恶,也不怕报应,只怕沈玦落得和他娘样,只怕自己还像当初那样无能为力。
片片槐叶从天穹落下,阳光透过叶间缝隙射下来,是道道金色光柱,里面有尘埃飞舞。沈玦觉得他和夏侯潋也是那无数尘埃中两粒,在光潮中不能自已地涌动,随着大流向前,却终于在茫茫尘海中拥抱住彼此。
他心里有悲伤也有甜蜜,是满腹苦涩中甘甜,矛盾,又惹人沉迷。他步步为营小心经营十年,颗心早已在深宫中摔打得水火不侵,坚硬如铁。可这刻心突然变得万分柔软,像团棉片云,可以用手抓住,放进夏侯潋滚烫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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