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夏侯潋低声道。
司徒谨点点头,“会儿不要慌,若是问你是不是无名鬼,抵死不认便可。”
正说着,沈玦来,锦衣卫拥在他身后,却没人敢押着他,仍是袭织金妆花曳撒,描金乌纱帽。夏侯潋和司徒谨都跪着,只能看见他流丽下颌线条,垂着束殷红组璎。
夏侯潋望着他,他目光也掠过他,相接那瞬,仿佛交换心神似,两个人都略定定心。沈玦收回目光,负手站在当中,眉眼间自有股睥睨傲气。那样挺直脊背,高挑身条儿,又是那般精致眉眼,天生就是让人来仰望。只这远远望着,夏侯潋在某个闪即逝瞬间,忽然就领略到,那名为恋慕味道。
沈玦朝上首行礼,声线清朗如玉石相击,“罪臣沈玦,见过诸位大人。”他看眼后面步障,再次作揖道,“见过太后娘娘。”
也是男人,就算是太监,也样是男人,怎能娶回家?他用力甩甩脑袋,把这些不干不净念头甩出脑子。扭头看司徒谨,他仰着头望窗外月亮,大约是在思念他娘子。
夏侯潋想会儿,觉得还是不要跟司徒谨块儿睡好。从地上抱堆稻草铺在对面,躺下来,辗转反侧许久,也没有睡着。
他扭过头问:“你知道督主打算?”
“不能说,”司徒谨指指墙壁,意思是怕隔墙有耳,“别担心,督主不会有事。”
“嗯。”夏侯潋回过头,侧过身面对长满霉苔墙壁。
“不必多礼,就是来凑个热闹,不用理会。诸位大人还是快开始吧,莫要耽搁时辰。”太后在步障后发话。
诸臣工朝太后拱拱手,正中间刑部尚书道:“传徐若愚。”
夏侯潋惊,徐若愚还活着!
几个锦衣卫抬着张担架,将个躺着人抬过来。那是徐若愚,他已经失去双腿,被削去截,只剩下半截短短身子和大腿,挣扎着从担架上下来,朝诸臣工叩首。
“卑职东厂辰字颗徐若愚,状告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沈玦,勾结伽蓝逆党无名鬼,杀福王,逼疯皇后,谋害先皇!”徐若愚字字咬入骨髓,“论其罪,当五马分尸,抛尸市井,曝尸百日,犬噬其肉!”
他其实不是担心,他就是突然很想……
他猛地反应过来,他突然很想见见沈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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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夏侯潋和司徒谨被押到午门外。天凉许多,周遭叶子都落光,瑟瑟秋风牵着人衣角,流连忘返。不知道沈玦穿够衣服没,不要又着凉,夏侯潋默默地想。
锦衣卫、大汉将军已经排好阵仗,前头已经坐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左都御史,清色老头子,大红仙鹤补服,花白胡须,拉长张老脸,端端正正坐在上头。后头支面明黄色步障,隐隐绰绰有个高髻大袍女人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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