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和夏侯潋跪下来,叩首在地。
“好,人都走,现下只有们师徒三人。”戴圣言徐徐叹口气,缓声道,“小潋,会儿你不要说话。”
夏侯潋紧紧双拳,
小童子又进屋,再出来时候拿幅画儿出来。沈玦拿过来看,纸已经发黄,上面用细笔画个少年,清秀眉目,身粗布棉衣,正在灯下看书。
是谢惊澜。
“看,像不像你?”童子把画收回来,“你别告诉先生偷偷拿来给你看。这是用来拜祭惊澜师哥像,先生上哪儿都揣着,可宝贝。”
沈玦喉头发涩,问道:“先生可好些?”
“好些是好些,可还躺着呢。”童子挠挠头,叹道,“先生身子直不太好,不是头回晕。都怪那些人,非把先生从老家喊过来!先生恁大年纪,路上舟车劳顿,哪里受得住!”
重人群如同他这些年走出山山水水,终于让他和老人天各方,再难靠近。
锦衣卫把戴圣言送上马车,送回戴圣言在京城赁下小宅。那是条清冷胡同,单门独户,门扉上贴着褪颜色福纸,两边楹柱上还有两张破烂春联。院里院外站满跟过来*员,都在等在里头诊治太医消息。
沈玦站在廊中,默默等着。没人过来和他说话,他四周自动清出片空地,所有人离他远远,假装看不到他。其实他们没什两样,可是好像只要不和沈玦站在起,自己就还是清流君子,依旧昂首挺胸,可以立于天光之下。
“少爷……”他身后,夏侯潋低声唤道。
他没有应,他觉得很累,累到说不出话。他其实有点渴,腿也有点痛,可是他不想管,就这站着,仿佛身体受虐待心里就可以好受点。
“可以进去看看先生吗?”沈玦低声问他。
“可先生还在睡呢……”童子盯着沈玦看半晌,忽然明白什,吃惊,什也没说,转身跑回屋子,过会儿才出来,站在门边遥遥对沈玦和夏侯潋喊道,“先生叫你们进去!”
沈玦深吸口气,步步走过去,跨进门槛。夏侯潋沉默着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这里是堂屋,两边开着门,通往厢房。屋子里空空荡荡,除桌椅什都没,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正面板壁上钉个钩子,底下黄木桌上搁方香炉,盘瓜果。方才谢惊澜画像,大约便是从那上面取下来。
戴圣言已经穿戴好,坐在上首。
太医出来,带来好消息,说先生没事儿,只是累,需要静养。人渐渐散,院子很快萧索下来,只有沈玦和夏侯潋还留在廊庑下面,身子隐在阴影里,像两只默不作声野鬼。
空地里有个葡萄架子,葡萄藤枯,剩下零星几束枯干蔓条缠在窝棚上面。靠墙放许多花盆,都是野花,说不出名字,高高矮矮放溜。有还开着有已经枯,在黯淡天光底下显得蔫蔫。
不知道站多久,里间出来个童子,看起来十四五岁年纪,看见廊庑底下沈玦和夏侯潋,略怔怔,问道:“你们还没走啊?”
他不知道沈玦身份,目不转睛地看沈玦几眼,忽然睁大眼睛道:“这位公子,你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沈玦抬起眼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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